烟火逆袭：煎饼摊旁共赴清华
01
"滋啦——"
煎饼鏊子冒起白烟，张桂芳用袖子抹了一把汗，油渍在洗得发白的蓝衬衫上洇开。
方小满蹲在菜市场拐角，正往三轮车上捆蜂窝煤，突然听见书包里"啪嗒"一声。
医院缴费单从数学练习册里滑出来，像一片枯叶飘到水洼里。
方小满手指头刚碰到湿漉漉的纸角，就看见红彤彤的指印盖在"手术费"三个字上。
"妈！"他举着单子冲进油烟里，差点撞翻装甜面酱的塑料桶，"爸住院了你怎么不说？"
张桂芳手里的竹刮板抖了抖，面糊在铁板上摊出一个歪歪扭扭的圆："你爸就是咳嗽，医生让观察两天......"
她低头去掏鸡蛋，围裙口袋里的止痛药盒却骨碌碌滚出来。
方小满弯腰去捡，忽然发现他妈右脚鞋跟都磨歪了。
上周这双黑布鞋还是好好的，他记得清清楚楚——那天老妈还追着骂他忘带钥匙。
"高利贷的人来过了是不是？"他声音发颤。
昨天半夜听见楼下摔东西，还以为是收废品的。
煎饼铲"当啷"一声砸在铁板上，油星子溅到张桂芳手背。
她慌慌张张用抹布擦灶台："小孩子别瞎操心，赶紧上学去！"
方小满杵着不动。
菜市场早市的喧闹声涌进来，卖豆腐的王婶在隔壁喊"桂芳啊借点葱花"。
老妈转身时，他看见老妈后脖颈粘着一片创可贴，边缘都发黄了。
"我不考大学了。"方小满把缴费单塞进裤兜，冰凉的纸贴着大腿，"明天开始我跟你出摊。"
"你敢！"
张桂芳抄起擀面杖，油点子甩到墙上挂的"流动红旗"上——那是老爸去年在工地得的。
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腰弯得像一只虾米。
方小满冲过去拍她后背，摸到一把硌手的骨头。
上个月老妈还能扛着两袋面粉上三楼，现在喘气声跟破风箱似的。
"阿姨！小满在这吗？"
脆生生的喊声从卷帘门缝钻进来。
陈晓星薄荷绿的裙角一闪，怀里抱着一个快散架的纸箱，马尾辫上别着的草莓发卡直晃悠。
方小满手还扶在老妈背上，僵着脖子转头："你怎么找到这的？"
"王老师让我送模拟卷啊。"陈晓星踮着脚跨过满地菜叶子，白球鞋尖沾了一块鸡蛋皮，"哇阿姨您做的煎饼全校闻名！"
她鼻尖凑到玻璃柜前，"能给我加两个蛋吗？"
张桂芳慌忙往围裙上擦手："哎呦这乱糟糟的......小满快给你同学倒水！"
方小满瞪着陈晓星。
这姑娘每次考试都比他高两分，这会儿正扒着装薄脆的箱子看，睫毛忽闪忽闪的，根本不知道她校服口袋露出半截粉色信封。
"给你。"陈晓星突然从纸箱掏出一个保温袋，"我家早餐店新试的豆浆，帮忙尝尝？"
方小满还没反应过来，老妈已经拧开他书包往里塞："这怎么好意思......小满快谢谢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