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为一体。潭水倒映着奇异的光景——她既站在雪线之上抛掷镇山符,又坐在寨子里教孩童辨认药草,还在城市玻璃幕墙上投下朦胧的影。而在真实与虚幻的间隙,山魄深处的金丝正顺着她的脊椎生长,如同接续千年的、无声的诺言。
冰层覆盖瞳孔时,阿岚反而看清了更多事物。她看见三十里外的寨子飘起炊烟,黑陶药罐里翻滚着雪莲花与断肠草;看见山脚下新建的观测站中,穿防护服的研究员正用激光扫描古树年轮;而自己的躯体正与岩层同频震颤,每一次心跳都震落陈年的积雪,惊起深眠的寒鸦。
水晶藤蔓贯穿心脏的位置并不疼,倒像是扎进土壤的根须在汲取养分。阿岚试着挪动手指,整面山崖随之簌簌剥落青苔,露出岩画般的深褐色纹路——那是比甲骨文更古老的记岁方式,每道裂痕都记载着某次山崩或祭祀。当她无意识眨动结霜的睫毛,月牙湖突然翻涌出滚烫的雾气,湖底浮起青铜浇筑的浑天仪,二十八宿的位置镶着失踪者们腐烂的牙齿。
第七个月圆夜,穿冲锋衣的男人闯进山谷。他背包侧袋插着地质锤,胸前挂着和父亲同样的玉佩。"我是来寻找03年勘探队的事故原因。"他的声音在冰壁间撞出回音,阿岚在晶簇中睁开眼,发现男人颈侧有块胎记,和她夭折的孪生兄长一模一样。
山魄在她颅骨内发出轰鸣,原本封存的记忆喷薄而出:当年父亲不是失足,而是用玉佩炸开堰塞湖救了下游七个寨子;勘探队携走的根本不是矿脉样本,而是山神褪下的第一根肋骨。金丝在这刻疯狂生长,阿岚的右臂突然能穿透冰层,抓住男人手腕的瞬间,大量画面顺着血脉冲撞而来——戴着氧气面罩的盗猎者、正在融化的永冻层、还有贴满符咒的定向爆破炸药。
"快走。"她开口时吐出带着冰碴的血沫,却见男人反握住她结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