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读书,仿佛真是一对清白的主仆。
小院中,岁月宁静如水。
半年后,有人夜观天象,说荧惑守心,主犯皇帝。老皇帝竟也真的大病了一场。
储位空悬,这一病,许多人的心思都活泛了。
崔沚却在此时搬出了颖王府,另赁了一处小院子居住。
我试探着问:“是本家之意?”
“清河崔氏”的大名,连我这个野丫头也是听过的。在这紧要关头,崔沚跟颖王划清界限,必有原因。
崔沚点点头。
我心下大喜:“好啊。”
崔沚不爽:“好什么?京中局势波谲云诡,连我也拿不准风向,你又看出什么了?”
我笑道:“妾身自然不懂京中的局势,但是我看过村头的牛大伯分家。”
“这也有可比之处?”
“一个多病多疑的老人,几个健壮不和的兄弟。妾身倒觉得很像。”
崔沚起了兴趣:“你倒细说说。”
“牛大伯虽然老了,但家业仍牢牢握在手里,谁也抢不走。”
崔沚点头:“是了,京畿和三省六部都是铁板一块,没有造反篡位的可能。”
“但牛大伯总担心儿子们有了钱财,反而会盼他早死。”
崔沚叹息:“今上迟迟不立太子,恐怕也有此缘故。”
“牛大伯病了,长子牛大哥不远万里赶回来侍奉。大伯会是什么心情?”
远在边关的颖王可是放下军务,火速回京,在皇帝身边侍疾。
崔沚颔首:“只会更忌惮长子。”
“牛二哥倒没回来,但他日夜牵挂老父,所有人都说他孝心极重,是个好儿子。”
崔沚挑眉:“你说齐王?”
近几日,本来在黄河治水的齐王修建了祭坛,命数万民工齐声祝祷,孝感天地。
“反正牛大伯只会暗自提防,觉得二子心计深沉,刻意造势。”
崔沚笑起来:“京中两股势力,竟然都被你说得一文不值。”
我装傻:“妾身只是在说乡亲牛大伯之事。”
“行了,别装”,崔沚又问,“那你觉得谁有机会?”
“自然是最听话的幼子。”
崔沚若有所思:“端王低调,既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功绩,又从不曾结交群臣。若崔氏主动示好,必受倚重。”
随即他又自我否定:“不行,这样押宝太过冒险,万一赌错,可就满盘皆输。”
我淡淡道:“公子不敢赌,我可以替您去赌。”
崔沚震惊片刻,上下打量着我,忽然怒,将案上纸笔摔了一地。
他冷笑:“你连我也不满意,要去攀皇亲国戚了吗?”
我却异常镇定,好像深情如海:“公子拿我去赌,我非崔氏女,心却会向着崔氏。”
他听懂了,目光不由躲闪。
我却热烈而哀伤地盯着他,仿佛在自陈平生最重要的心事:“妾身卑贱,不敢求名分,但也不愿眼睁睁地看着公子嫁娶,只好以命陪您入局。”
崔沚落荒而逃。
看着他的背影,我却勾勾唇角。
以命入局是真的,却不是为他。
这一出豪赌,赢了,我就是人上人,血仇得报。
若输了,也不过是搭上一条命,跟爹娘和宝儿在阴间团圆。
无本万利。
5
端王前来赴宴,却只是装糊涂。
酒酣耳热,他就摇摇晃晃要走。
我端着酒壶进门,刚好跟他撞个满怀,污了衣衫,急忙跪地请罪。
端王怒道:“你……”
话音却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