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失踪第七天，我在医院大厅弹错了三个音符。
消毒水的气味渗进斯坦威钢琴的檀木共鸣箱，琴键上还沾着妹妹常用的橘子味护手霜气息。
VIP病房传来的尖叫声刺破《月光》第三乐章时，我的指甲在降B调上劈开一道血痕。
"沈小姐。"
冰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白大褂袖口露出半截青筋隆起的手腕，"病人需要安静。"
我转身撞进一双淬着寒星的眼睛。
顾明城胸牌上的「神经外科主任」泛着冷光，他指尖正捻着一枚珍珠耳钉——和沈棠生日时我送的那对一模一样。
"这是......"
"电梯间捡到的。"
他忽然逼近半步，古龙水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最近别在住院部弹李斯特，会吵醒不该醒的人。"
监护仪刺耳的警报声中，我瞥见他白大褂后襟沾着暗红色痕迹。
雨滴撞碎在落地窗上，蜿蜒的水痕像极了沈棠耳后那三颗朱砂痣的排列形状。
1.
第二次见到顾明城是在太平间转角。
他倚着墙抽烟，烟圈模糊了墙上「器官捐献光荣」的标语。
我抱着沈棠落下的琴谱匆匆经过时，他突然拽住我的手腕："你妹妹是RH阴性血？"
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暗绿色应急灯下，他的金丝眼镜泛着诡异的光："这种血型在我们医院可值钱得很。"
指尖划过我腕间跳动的血管，"特别是......"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他扫过屏幕瞬间瞳孔紧缩，白大褂口袋里掉出半张染血的移植同意书。
我弯腰时看清落款处龙飞凤舞的「顾长庚」——正是新闻里常出现的医疗集团董事长名字。
"当心脚下的血。"
他碾灭烟头转身离去，我摸到琴谱封皮内侧黏着的异物——是片沾着药渍的透明胶片，上面印着「S-107试剂临床试验」。
2.
顾家派来的劳斯莱斯里，我数着裙摆上缀着的珍珠。
三百颗南洋珠暗合着《哥德堡变奏曲》的节拍，这是顾明城今早差人送来的礼服。
"待会弹肖邦《雨滴》。"
他替我戴上珍珠项链时，手指在锁骨处多停留了三秒，"别碰东南角的白色三角琴。"
宴会厅水晶灯晃得人眼疼。当我的手指按响那架贝森朵夫时，满场宾客突然安静如坟。
顾明城手中的红酒杯突然炸裂，血珠飞溅在我雪白的裙裎上。
"谁让你碰这架琴的？"
顾夫人尖利的指甲掐进我手臂，她腕间的翡翠镯子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