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住我捡图纸的手背,会议室的百叶窗在他身后切割出监狱铁栏的光影。
"今晚雪儿的独舞首演,"他翻动我桌上的设计稿,纸页撕裂声像在撕扯皮肤,"你该去学学什么叫优雅。"
"下季度新品企划还没......"
"让助理送样品去程宅。"他指尖敲在程雪代言的香水广告页上,茉莉香精的味道刺得我鼻腔发酸,"你那些工匠朋友,最近在竞标文博院的修复项目?"
我后颈汗毛竖起的瞬间,傅凛之已经抽出辞呈模板:"雪儿说工作室风水不好。"
钢笔滚到桌沿时,我听见楼下雕刻师老周训徒弟的声音,他女儿刚考上重点高中。
"翡翠冷系列需要周师傅的雕工......"
"机器雕刻更精准。"傅凛之突然握住我抠进桌缝的指尖,消毒湿巾的味道混着他下一句话灌进耳膜,"你该学学雪儿,她从不碰机床油污。"
7、
指甲在掌心掐出新月形血痕时,我瞥见他手机屏保,程雪在卢浮宫前的背影。
两个月前他把我困在机床边,说这姿势像她跳《天鹅之死》的模样。
"辞职能换工作室的竞标资格吗?"
傅凛之的笑声惊飞窗外灰雀,他单手解开我挽发的木簪:"雪儿下周办艺术沙龙,你该用这个时间学插花。"
母亲留下的檀木簪划过锁骨,他忽然皱眉:"怎么有匠人的松油味?"
我伸手抢簪子的动作太急,发丝缠住他铂金袖扣。
"闹什么?"他扯断头发的力度像在拆卸故障零件,"雪儿十六岁就收到巴黎珠宝展邀请函,你呢?"
头皮刺痛牵出胃部痉挛,我数着他腕表秒针跳过七格才开口:"去年米兰展的邀请函,是你让秘书取消的。"
傅凛之突然捏住我下巴,手机屏幕怼到眼前。
程雪穿着我设计的"青鸟"系列项链,配文是"天才设计师的灵感缪斯"。
评论区第一条写着:"听说原设计师是代工?"
"现在辞职,还能体面地说去进修。"他抚过我眼下青黑,"雪儿推荐的礼仪课明天开课,你该......"
"该学会对金丝雀该有的微笑?"我扯断缠在袖扣上的发丝,"还是该像程雪那样,把行车记录仪残片藏进舞鞋?"
傅凛之瞳孔收缩的瞬间,楼下车床突然发出刺耳摩擦声。
他松开我时,辞呈正盖在文博院招标文件上。
"明天中午前,"他擦手的湿巾落进我咖啡杯,"要么递辞呈,要么给工匠们发遣散费。"
我按下通话键时,雕刻室的噪音恰好停止。
老周沙哑的嗓音带着笑:"小林总,翠玉胚子打磨好了,这次绝对......"
"周叔,"我咽下喉间血腥气,"明天能教我女儿雕木簪吗?"
茶水间的镜面映出我扯谎时的表情,和程雪说她从没看过我设计稿时一模一样。
8、
我将签好字的辞呈塞进碎纸机时,老周女儿雕的木簪在抽屉里发烫。
程雪的香水味破门而入,她指尖晃着母亲那支青玉簪,簪头缠着傅氏集团的丝带。
那是我锁在保险柜的遗物。
"凛之说这簪子配我的新礼服。"程雪指尖一松,玉簪坠落的弧线和我童年记忆重叠。
十二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