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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我推进电梯,自己挡住汹涌的鬼潮:"去恭王府地宫,毁掉..."

箭矢穿透他咽喉的刹那,我腕间红绳突然断裂。

羊脂玉坠迸发的青光中,浮现出我们第一世拜堂的场景——原来那对龙凤佩,是用他的肋骨雕的。

电梯急速下坠,失重感中我听见傅沉洲最后的传音:"你心口朱砂是我的心头血,往生河不敢..."

话音戛然而止,电梯门开时,我站在地宫石阶上,嫁衣正悬在八卦阵中央,人皮夹层里爬出密密麻麻的骨针。

6.

八卦阵中的骨针如活物般直立,嫁衣领口突然撕裂,露出人皮夹层上密密麻麻的咒文。

那些暗褐色字迹竟是用睫毛粗细的金丝绣成,在我摸出镊子的瞬间,金丝突然暴起扎进指腹。

"别看!"

傅沉洲残破的魂魄从阵眼浮出,半张脸已经白骨化。

他残缺的手掌覆住我双眼,可那些咒文早已烙进视网膜——竟是三百六十道生辰八字,最末一行赫然写着我的名字与忌日。

骨针顺着血管游走,在心口朱砂痣处汇成金蝉图案。

剧痛中浮现陌生记忆:宣统元年的傅家祠堂,我攥着浸透雄黄酒的银针,将哭喊的幼童按进祭坛。

那孩子颈间青铜锁的纹路,与景山鬼童如出一辙。

"当年你为破咒..."

傅沉洲的声音突然中断,他的肋骨被骨针洞穿。

我这才发现八卦阵的阴阳鱼在倒转,嫁衣袖中伸出枯手,指尖涂着与我同色的丹蔻。

白玉佩突然发烫,前世画面强行灌入:傅沉洲跪在冰棺前,将我僵硬的指尖按在他心口。

匕首剜出的心头血凝成朱砂痣,他折断的肋骨正在我梳妆匣里变成玉佩。

"毁掉人皮!"

傅沉洲的嘶吼带着血气。我扯开嫁衣衬里,却在撕到心口位置时僵住——那处针脚用的是傅家祖传的双雀结,正是我修复文物时惯用的手法。

7.

地宫墙壁渗出粘稠黑血,那些明清时期的壁画开始蠕动。

傅沉洲将我推进《韩熙载夜宴图》的浮雕,画中仕女突然转头,手中酒壶倾洒出腥臭液体。

"踩着琵琶弦走!"

傅沉洲的魂魄附在画中屏风,墨迹勾勒的指尖点向抚琴歌姬。

我跃上绷紧的丝弦,听见脚下传来皮肉烧灼的滋响——地砖缝隙爬满带着倒刺的蛊虫。

画中烛火突然暴涨,将我们困在《清明上河图》的虹桥段。

傅沉洲的虚影被火光映得忽明忽灭,他忽然握住我渗血的手腕:"宋沅,这桥我们走过三次。"

记忆如开闸洪水:民国十六年,我们扮作茶商夫妇混出北平城;

光绪年间,他在此箭射追兵;

最痛的画面停在北宋末年,我抱着他渐冷的尸体跃下汴河。

蛊虫已爬上脚踝,傅沉洲突然扯开衣襟。

他心口碗大的窟窿里,半枚金锁正在融化:"吞下这个,往生河会以为你是..."

话未说完,夜宴图里的烛台轰然倒塌,火焰化作青面鬼差扑来。

我将融化的金锁含入口中,尝到铁锈味的爱意。

傅沉洲最后的身影在火光里微笑,他破碎的魂魄凝成金粉,在我腕间烙下枷锁印记。

8.

故宫库房的青花龙纹缸泛起血泡时,我找到了关键线索。

那些从傅家祖坟出土的碎瓷片,在紫外线下显出血书:"甲子年腊月廿三,沉洲剜心饲妻"。

修复室的台灯突然爆出绿焰,瓷片自动拼接成骨灰罐。

罐身婴戏图里,穿红肚兜的孩童们正将某个女孩按进井口。

我凑近细看,那女孩锁骨处的朱砂痣随角度变换位置——正是三百六十道生辰八字的阵眼。

"姐姐终于发现了。"

童声在背后响起,穿明黄马褂的小阿哥舔着糖葫芦。

他脖颈青铜锁"咔哒"开启,爬出红头蜈蚣:"阿玛每世用嫡子献祭,才保住额娘魂魄呢。"

瓷罐突然炸裂,锋利的碎片在空中组成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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