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
春日的太阳已经升起来,晨晖洒在祠堂高耸的飞檐上,折出好看的光晕。
朱红色的大门,打开又关闭。
周围的声音再次嗡嗡响起。
“跪下!”
“快跪下,你怎么对祖宗不敬!”
头好疼,昨天俞杏儿真是往死里撞啊。
我按按额角,哎哟一声晕倒在祠堂门口。
跪,我是不可能跪的。
5)
“嫂嫂——”
一声略显稚嫩的惊呼,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好像有仆妇扶了我起来,架着我往回走。
一路上,有一只不大却略粗糙的手一直扯着我的衣角。
就着这个劲儿,我趁势晕够三天。
三天里,身边人来人往。
大多人都在看笑话,偶尔有一两个同情我的声音。
从这些或恶意或好意的话中,我概括出了沈家的情况。
本以为凭着丰富的公司空降经验,刁奴欺幼主的局稳了。
却原来,我拿的是:
天降灾星,小寡妇智斗族叔,拒绝吃绝户的剧本。
呵呵。
6)
沈家祖父是上一任族长,他办事公正,一直严守沈家族规。
“不得同族相残,不得让同宗之人饿死。”
不但经常救济穷人,他还想办一个沈家学塾,让沈姓子弟不用花钱就能读书。
可惜没等办成沈家祖父就去世了。
沈家人丁凋零,家里的田产也逐渐变得不景气,收益一年不如一年。
这里不像现代,有发达的交通和信息迅捷的互联网,万事都需要人力来实现。
只有分清楚身边的是人是鬼,才好做事。
我装晕这三天,发现身边能相信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前院的小叔子沈廷晏。
另外一个是原沈廷仪身边的侍女初荷。
他们是真的希望我好起来,支撑起这个门楣。
我醒来第一件事,便是让初荷拿来沈家的奴仆名单。
先做个人力清分:
把沈家的奴仆分成能力强人品好、能力一般人品不错、能力强人品差和能力人品都不行四类。
一一标注好,以便日后考察取用。
然后把历年账本拿出来,自己搞几个分析图表。
看着纸张上表示产业类型的饼状图,代表历年营收利润走向的曲线图。
我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
哪有什么天煞孤星,不过是钱权迷了人眼而已。
鉴于我是个动辄爱头晕的寡妇,我决定先按兵不动。
没多久,一个小管事露出了马脚。
7)
那个小管事贪了两百两银子。
初荷直接气红了眼,骂道:
“周四这个忘八,要不是咱家老太爷当年给他了他爹一碗饭,他们一家就饿死了。现在他自己当了二管事,还不知足,还要贪主家的银子!”
两百两银子,足够四口之家十年八年的吃喝。
周四敢贪这么多钱,肯定不是第一次贪,只是第一次被发现而已。
他去年做了小管事,媳妇在厨房里,油水丰足,儿子刚成年跟着在庄子上跑。
一家人光景正好,怎么会自毁前程。
想必是有人指使。
初荷还在忿恨,问我是不是即刻把周四锁起来报给族长。
“天儿好,咱们去茶楼听戏吧。”
“啊?”
稍安勿躁,等大鱼冒头再捉也不迟。
这里原来叫沈家村。
后来沈家人逐渐扩大产业,人丁兴旺,不少外姓人搬过来,现在已经成为一个繁华县城了。
中间大街上有两家茶楼,街上一片空地,经常有艺人来说书唱小戏,还有耍把式跑江湖的人来卖艺。
古代没有互联网,这是我获得外界消息的唯一途径。
听完一段书,我大手一挥,赏下一两银子。
听完一段戏,我大手一挥,又赏下一两银子。
没过几日,来了一队耍把式的人,一对夫妇带着一儿一女,舞刀弄剑翻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