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玻璃糖罐里的彩虹
便利店冷柜的荧光在刘璃殇眼底跳动，他数着货架上临期的酸奶，塑料筐里融化的冰水正顺着指缝往下淌。
手机在围裙口袋震了三次，是房东催缴水电费的短信。
霓虹灯在落地窗外碎成光斑，梅雨季节的潮气黏在玻璃上。
白念怡蹲在便利店屋檐下，裙摆扫过积水的台阶，指尖正轻轻戳弄自动贩卖机的投币口。
"要帮忙吗？"
刘璃殇擦着收银台，看见女孩雪白的后颈在雨夜里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她转过头时，发梢的金色蝴蝶发卡突然坠落，在瓷砖上摔成两半。
女孩慌忙去捡，宽大的外套口袋倾泻出五颜六色的水果糖。
玻璃糖罐在积水里滚动，折射着便利店的霓虹招牌，在她掌心聚起一小片破碎的彩虹。
"这个...给你。"
她忽然捧起糖罐，水珠顺着纤细的腕骨滑进袖口。
刘璃殇这才发现她穿着丝绸睡裙，脚上是毛绒兔头拖鞋，像是从童话书里逃出来的精灵。
便利店的门铃突然疯狂作响。
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冲进来时，白念怡瞬间缩进货架后面。
刘璃殇下意识用身体挡住货架缝隙，冰柜的冷气正顺着脊椎往上爬。
"请问有没有见过..."
领头的男人亮出镶金名片，白氏集团的烫金字在荧光灯下刺痛眼睛。
刘璃殇的余光瞥见货架下方露出一角兔头拖鞋，正在轻微发抖。
"监控坏了。"
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要买伞吗？雨很大。"
货架后的呼吸声突然变得很轻，像蝴蝶收起翅膀。
当黑衣人们骂骂咧咧离开时，白念怡正蹲在关东煮的热气里画简笔画。
蜡笔在餐巾纸上涂抹：歪歪扭扭的便利店，喷着蒸汽的关东煮机器，还有个小人举着彩虹糖罐。
"我叫白念怡。"
她突然抬头，睫毛上还沾着关东煮的水雾，"可以带我去看地铁吗？"
袖口滑落的手腕缠着医用胶布，刘璃殇闻到淡淡的消毒水味。
深夜的地铁站台，最后一班列车呼啸而过。
白念怡趴在防护栏上，瞳孔里倒映着隧道里流动的光斑。
她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橘子糖，郑重其事地放进刘璃殇掌心。
"绘梨衣说...要交换信物。"
她指着手机壳上贴满的动漫贴纸，列车卷起的风掀起裙摆，露出膝盖上淡青的淤痕。
刘璃殇望着糖纸上印着的日文，突然想起便利店摔碎的金色蝴蝶。
当白家的车队包围地铁站时，白念怡正在自动售票机前研究硬币花纹。
刘璃殇被她推进寄存柜的瞬间，嗅到她发间飘散的药草香。
柜门缝隙透进的手电筒光柱里，少女用糖纸折的戒指闪过微光。
"明天..."
她的呼吸扫过少年泛红的耳尖，"还会下雨吗？"
警报声由远及近时，刘璃殇感觉掌心被塞进一团温热的东西——是那只装满彩虹糖的玻璃罐，罐底静静躺着摔碎的金色蝴蝶。
第二章 蜡笔画里的星星海
白念怡蜷缩在诊疗室飘窗上，医用腕带硌着还未消肿的手腕。
月光漫过十七楼落地窗，在她脚边投下孔雀蓝的阴影，床头监护仪的荧光将输液管染成青紫色。
"小姐该换药了。"护士推门时，她迅速把画本塞进枕头下。
画纸上是便利店男孩举着彩虹糖罐，空白处写满歪歪扭扭的"刘璃殇"，每个字都描着星星贴纸。
手机在凌晨三点震动。刘璃殇从维修店的折叠床惊醒，掌心还攥着那只玻璃糖罐。陌生号码发来一张照片：医院天台晾着五颜六色的床单，在月光下像漂浮的幽灵船队。
「便利店先生： 这是今天的云 会变成草莓味棉花糖吗？」
他盯着像素模糊的照片，忽然注意到角落晾衣架上系着金色丝带——和那天摔碎的蝴蝶发卡同色。指尖悬在键盘上方许久，最终回复道：「后天暴雨，别乱跑。」
晨光刺破维修店油污的玻璃时，刘璃殇正对着拆开的手机发呆。
屏幕上是昨夜发来的第十三条空信息，每次都是打满又删去的乱码。
最新消息是张蜡笔画：穿病号服的女孩站在暴雨里，头顶飘着糖果伞。
「叮咚——」
卷帘门刚拉开半米，毛绒兔头拖鞋就卡住了门缝。
白念怡抱着素描本蹲在晨雾里，护士服外套下露出淡粉睡裙，发梢还沾着露水："他们说暴雨天的地铁站会有发光水母。"
刘璃殇慌忙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