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颜料标记的承重柱编号，余光瞥见周文昊在走廊尽头被张志强堵进清洁工具间。
「你们家申请的助学金够买几瓶修正液？」许明轩的声音像毒蛇吐信。我抓起讲台上的三角板冲过去时，听见金属桶倒地的闷响。周文昊缩在拖把堆里，眼镜腿断成两截，手里紧攥着被撕碎的助学金申请表。
「许同学对公式推导这么感兴趣？」我故意提高音量，三角板尖端划过瓷砖上的碳酸饮料污渍，「上周物理小测第三题，你的解题步骤和参考答案雷同率98%——需要我演示正确解法吗？」
张志强抡起的拳头僵在半空，许明轩的瞳孔在走廊顶灯下收缩成针尖。我弯腰捡起周文昊的眼镜架，断裂处参差的豁口在视网膜上自动分解成三角函数模型。当我把用圆规螺丝修复的眼镜递回去时，预备铃恰好响起，盖过了姜雨霏在楼梯转角按动相机快门的声音。
夜色中的画室弥漫着松节油的苦香。我把存储卡插入姜雨霏的笔记本电脑时，紫外线灯管在墙面投射出幽灵般的蓝光。原本空白的素描纸上浮现出建筑结构图，那些用特殊颜料标记的裂缝旁，密密麻麻写满建材采购单编号。
「这种水性荧光颜料遇热会显影。」姜雨霏的指尖划过屏幕上的监控截图，画面里许明轩父亲的特斯拉正驶入校园后门，「教务处电脑里的加密文件，需要物理竞赛冠军的脑力破解。」
我凝视着屏幕上跳动的代码，那些二进制数字突然在视野中重组为立体模型。当姜雨霏的发梢扫过我敲击键盘的手背时，走廊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巨响。我们冲出门时，正看见陈师傅拖着液压剪走向危墙，他的工具箱里露出半截银灰色取样钻头。
「市质检局的车明早八点到。」他往我手里塞了袋还温热的豆浆，塑料杯壁上凝满水珠，「艺术楼水管爆裂导致线路短路——听说这种故障能让监控系统重启后丢失部分数据？」
姜雨霏突然拽着我退后两步，她腕间的琉璃手链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陈师傅的切割机喷出火星的瞬间，危墙阴影里窜出个抱文件夹的人影。许明轩的跟班张志强慌不择路地撞上脚手架，漫天飞舞的A4纸如同冬季初雪，每张都印着带公章的材料检测报告。
我接住飘到眼前的纸页，劣质打印墨粉在指尖晕开。当看到抗压强度数据栏被篡改的痕迹时，后颈突然袭来钝痛。许明轩扭曲的脸在月光下泛着青白，他举着的灭火器罐体正往下滴落鲜红液体——那是姜雨霏画箱里被打翻的深茜红水彩。
我借着月光看清灭火器外壳的LOGO，那是许明轩家地产公司捐赠的消防器材。深茜红颜料顺着罐体滑落，在白色校服上晕染出类似血迹的恐怖图案。姜雨霏突然抓住我手腕向侧后方拉扯，我们跌进画室门后的阴影时，陈师傅的切割机火星恰好引燃了散落的检测报告。
「都别动！」许明轩的吼声带着变调的嘶哑，他举起手机对着燃烧的纸张猛拍，「这可是纵火证据——」
「建议你检查下拍摄角度。」我把姜雨霏护在身后，盯着他屏幕上跳动的火光，「从你站的位置到起火点，鞋印会形成完美的运动轨迹。」我踢开脚边的半瓶松节油，液体在地面画出蜿蜒的溪流，「需要我解释这些有机溶剂的燃点吗？」
许明轩的瞳孔在火焰映照下收缩成两团跳动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