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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血色鸢尾

姜妍觉得今天的香水格外刺鼻。

她站在婚礼现场的玫瑰拱门下,攥紧手中镶着珍珠的小瓶子。这是花三个月定制的婚礼香水,前调是清新的柑橘香,本该让人想起初夏清晨的露水。可现在飘进鼻腔的味道却混着铁锈般的腥气,像是有人把生锈的刀片塞进了她的喉咙。

"现在请新郎为新娘戴上戒指——"

司仪的声音忽远忽近。姜妍的视线开始模糊,婚纱袖口的蕾丝摩擦着手腕发烫。她下意识拧开香水瓶,往锁骨位置喷了两下。冰凉的液体触到皮肤的瞬间,突然像火烧般灼痛起来。

新郎慌张的脸在眼前晃动:"小妍?你脸色好白......"

姜妍想说话,张嘴却咳出一片黑色花瓣。她低头看见鲜红的血滴在雪白裙摆上,那些用银线绣的鸢尾花突然活了似的,扭动着根茎疯狂吸食血迹。宾客的尖叫声中,她最后听见的是自己骨头碎裂的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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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挤过混乱的人群时,新娘的尸体已经僵硬。她跪在红毯正中央,双手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指甲缝里嵌着亮晶晶的金粉。最诡异的是那些血——本该凝固的暗红色液体,此刻仍在婚纱上缓慢流动,像有生命一般。

"苏小姐。"独眼男人挡住我的去路。他右眼罩着黑色眼罩,手里举着密封袋,里面装着鎏金香水瓶,"监控显示上周是你给新娘调的香水?"

我盯着瓶底那个花纹,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那是母亲调香室特有的标记,状似纠缠的藤蔓,二十年前就该和她冰柜里的尸体一起封存在警局证物室。

"这瓶香水被人换了。"我听见自己声音发颤,"我给她调的'仲夏夜之梦'应该是柑橘香,可刚才空气里的味道......"

话没说完,那股熟悉的铁锈味又钻进鼻腔。这次还混着腐烂的鸢尾花香,和记忆里那个雨夜的气味一模一样。那年我七岁,躲在调香室门后看着血从母亲白大褂下漫出来,在地板上画出一条猩红的小溪。

林深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他掌心有枪茧,粗糙的触感让我一激灵。"苏小姐在发抖?"他独眼里闪着审讯犯人时的锐利,"听说你能闻到将死之人的气味?"

口袋里的银质香水瓶硌得手心发痛。这是母亲留给我的遗物,每当死亡临近就会微微发烫。此刻它正在剧烈震动,仿佛要冲破布料跳出来。

监控室里,屏幕正回放婚礼前三天的画面。凌晨三点的婚庆公司仓库,红外线警报器突然失灵。有个黑影从通风管钻进来,左手缺了小拇指。我看清他替换香水的动作时,胃里突然翻江倒海——那套行云流水的操作,分明是专业调香师的手法。

"死者子宫里有东西。"女法医推开解剖室的门,橡胶手套上沾着珍珠色的黏液,"看着像某种香料膏体,但是......"

我戴上手套凑近观察,锁骨处的胎记突然火烧般疼起来。那块鸢尾花形状的印记自从母亲死后就再没发作过,此刻却像被浇了滚油。培养皿里的膏体开始渗出荧光,颜色竟和我的胎记一模一样。

更可怕的是我闻到了婴儿的奶香。

那味道混在刺鼻的消毒水里格外清晰,就像二十年前被母亲抱在怀里的妹妹身上的味道。可是那个孩子明明在满月时就......

"这不可能!"我踉跄着后退撞上解剖台,打翻了装着婚纱的证物箱。层层叠叠的白纱散开,内衬上沾着的金色粉末簌簌掉落。有什么硬物滚到脚边,在日光灯下闪着诡异的光。

是半枚翡翠平安锁,锁芯刻着小小的"S"。

我的银质香水瓶突然发出蜂鸣般的震动。当年在母亲尸体旁捡到它时,瓶底也刻着同样的字母。而此刻,解剖室的白炽灯开始频闪,那些金色粉末在空中组成模糊的图案——是母亲实验室的密码锁,数字正在自动跳动。

"苏小姐!"林深抓住我肩膀摇晃,"你眼睛在流血!"

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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