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着诡异的光芒,"阎罗殿前十万阶,一步一桩生前债。"
李想皱了皱眉说:“这十万阶,我可怎么走得完啊。”马面嘲讽道:“哼,自己造的孽,慢慢还吧。”
铜门发出齿轮转动的轰鸣,那声音沉闷而厚重,仿佛来自远古的呼唤。
3.
铜门如巨雷般轰然洞开,眼前三百盏血灯笼瞬间炸成齑粉,那破碎的火光在黑暗中如血色流星般四散飞溅,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一股刺鼻的焦糊味扑鼻而来。
李想踉跄着踩上青玉阶,脚下的台阶冰凉而坚硬,当他的脚触碰到台阶的那一刻,台阶上突然浮现出他给临终病人喂粥的画面——那功德金云金光璀璨,光芒刺痛了他的双眼,可刚聚成团,转瞬就被如墨般浓稠的黑雾吞噬,黑雾中似乎还传来低沉的呜咽声。
"贰叁柒号!"牛头那如洪钟般的声音响起,钢叉狠狠戳在功德簿上,纸页哗啦啦地快速翻动,好似狂风中飞舞的落叶,瞬间翻到五岁那章。
殿内十二根蟠龙柱同时剧烈震颤,发出沉闷的轰隆声,仿佛大地在怒吼。孽镜台裂开的镜面里,密密麻麻的赤蚁如黑色的潮水般汹涌爬出,那窸窸窣窣的爬行声让人头皮发麻。
李想只觉后颈一阵寒意袭来,凉飕飕的,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轻抚,那些蚂蚁正拼出他童年住址的门牌号。
"李教授可知?"都市王朱笔轻点虚空,那笔尖划过虚空发出细微的嘶嘶声,墨痕逐渐凝成他七岁扶盲人过马路的场景,"这九百万蝼蚁,够换三百座奈何桥。"
殿角青铜鼎突然倾倒,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鼎中涌出的不是香灰,而是散发着浓郁咖啡香气的褐色液体,那是他发表抗癌论文时熬的七百杯咖啡。褐色的液体在玉砖上蜿蜒流淌,发出潺潺的声响,竟勾勒出《十殿刑书》缺失的第七十二条注释。
"当时...用外婆的绣花绷做放大镜。"李想看着镜中幼童,蚁群正从他指缝漏进可乐瓶,那蚂蚁爬过手指的触感痒痒的,"它们搬的是面包渣。"
查察司判官突然捏碎手中玉笏,玉笏破碎的声音清脆刺耳,碎片化作九百六十五道金光,金光闪耀,刺得人眼睛生疼,"每只蚂蚁抵得三刻阳寿!"话音未落,他官袍上突然冒出青烟,伴随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功德簿正在焚烧他的判词。
赏善司女判官冷笑一声,水袖甩动发出轻柔的破空声,袖中飞出李想资助贫困生的汇款单:"按新刑书附则,稚子无心之过..."汇款单突然自燃,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中,灰烬里爬出七只金蝉。
满殿判官齐刷刷后退三步,脚步挪动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响。
都市王冠冕上的东珠开始渗出血液,那血色鲜艳夺目,他在虚空中连写七个"敕"字,写字时似乎有微弱的风声。
"着阴律司重校《虫豸论》!"惊堂木拍碎的瞬间,那巨大的声响在殿内回荡,李想看见自己去年救下的流浪猫跳上孽镜台,猫爪落在镜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一爪子拍散了半数蚁尸。
殿外突然传来编钟沉闷的响声,好似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闷雷,八十一名童子抬着青铜算盘鱼贯而入,算珠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叮当当声。
在算珠碰撞声里,李想感觉手背上一阵温热,编号突然开始跳动——"贰叁柒"变成了流动的星图,星图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子时三刻!"马面突然扯断锁链,铁链断裂的声音尖锐刺耳,铁环落地变成满地银杏叶,银杏叶飘落的沙沙声仿佛是岁月的低语——那是李想母校的校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