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灯盏。谢无涯的桃木剑自发出鞘，剑光扫过之处，灯芯婴胎发出撕心裂肺的啼哭。他这才看清每盏灯座都铸着人脸浮雕，最中央那盏正是师尊年轻时的面容。
采薇的乌发无风自动，发丝间浮现出泛黄的婚书："乾造癸未年七月十五子时，坤造..."她每念一字，谢无涯太阳穴便刺痛一分。当念到"天作之合"时，他袖中突然飞出张朱砂符纸，正是三日前师尊托梦所赐的镇魂符。
"好个师徒情深！"采薇尖啸着扯碎符纸，纸屑落地变成蠕动的血蛭。谢无涯的七星链突然收紧，链节间渗出黑雾凝成师尊虚影："痴儿！还不斩了这妖孽！"
寒光闪过，桃木剑却刺入自己肩头。谢无涯在剧痛中看清剑柄刻着的细小铭文——"以爱为刃，诛心证道"。血珠顺着剑身纹路注入灯油，四百三十盏青铜灯骤然爆亮，映出地宫石壁上的骇人景象腐坏的绸缎簌簌剥落，谢无涯看见那些嫁衣白骨的心口处，皆嵌着枚桃木楔子。楔头刻着蝇头小楷，细看竟是玄清观历代弟子的道号。最末那具白骨突然抬手，指骨捏着的庚帖哗啦展开，生辰八字与他怀中的婚书完全吻合。
"这些女子都信过山盟海誓。"采薇的嫁衣褪至惨白，心口剑痕渗出金粉，"她们在临盆前夜被哄着喝下符水，以为腹中怀的是仙胎。"她突然扯开衣襟，谢无涯看见她腹腔内蜷缩着青紫婴孩，脐带连着墓室顶端的青铜灯阵。
腐臭味骤然浓烈。谢无涯的渡厄仪残片突然灼穿道袍，那些悬吊的青铜灯开始逆时针旋转。灯油中的婴胎睁开双目，瞳孔里映出镇民献祭的场景——青石镇祠堂内，父母正将孩童按进槐树洞，树洞边缘长满牙齿状的木刺。
"住手！"谢无涯挥剑斩向灯阵，剑刃却被无形屏障震飞。采薇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