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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同归于尽。"沈昭明咳着血,"总比让苍璧现世强。"

  火光吞没陆九的瞬间,燕无咎扯下外衣,上面有心口烙印的痕迹,此刻正被按在星图之上。苍璧之力突然逆转,沈昭明体内的九冥锁被硬生生扯出,化作九根金钉钉入燕无咎周身大穴。

  "你..."沈昭明接住他瘫软的身体。

  "记录者的另一重作用..."燕无咎嘴角溢血,"代替祭品承受反噬..."

  地宫穹顶开始坍塌。沈昭明背着燕无咎跳进暗河,身后传来陆九最后的嘶吼:"督主不会放过..."

  河水淹没所有声响时,沈昭明感觉颈间疤痕不再灼痛。燕无咎的白发缠住他手腕,像一道挣不开的枷锁。

  残局。

  他们在下游浅滩上岸。燕无咎的金针封穴止住了血,但九冥锁的毒性已经蔓延全身。

  "为什么替我挡?"沈昭明撕下衣襟包扎伤口。

  燕无咎望着雾散后的月亮:"二十年前地宫大火,有个傻子分了我半块槐花糕。"他指尖掠过沈昭明眉骨,"你的眼睛和他一样,死气沉沉的亮。"

  沈昭明握紧半枚卦钱。模糊的记忆里,铁栏外确实有个编号五十的男孩。那时他偷偷藏起祭坛的龟甲,上面写着警告...

  "接下来去哪?"燕无咎突然问。

  "去找剩下的《璇玑引》残谱。"沈昭明看向远处炊烟,"焚音阁屠了南疆三个寨子,就为找能奏全曲的乐师。"

  燕无咎低笑,白玉笛转出个凄厉的音符:"巧了,我认识最后一个会奏变徵音的人。"

  “什么时候了,还在说笑。”

  他扯开包扎布条,伤口结痂的形状正是角宿星位。沈昭明忽然明白,这场局远没有结束——当燕无咎的血融入星图时,某些更古老的东西苏醒了。

  晨雾中传来马蹄声。燕无咎的白发遮住眼底寒意,他知道来的是焚音阁主。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女人,腰间白玉笛与他手中这支本是一对。

  棋局刚刚开始。

  第四章 笑春风

  一、桃花渡

  燕无咎捏着半块槐花糕时,渡口的算命瞎子突然摔了铜锣。

  "这位公子印堂发黑啊!"瞎子墨镜滑到鼻尖,露出贼亮的眼珠子,"怕是有血光之灾..."

  "哦?"燕无咎把糕饼碎屑弹进卦摊,"那您算算,我怀里这把淬了孔雀胆的折扇,等会会插在谁的天灵盖上?"

  语落,瞎子连滚带爬逃出三丈远。沈昭明抱剑立在柳树下,看河面飘来的画舫上跳下个翠衫姑娘,发间银铃随着脚步叮当响。

  "生的倒是貌美,但来者不善。"他银链缠住燕无咎手腕,"你干嘛。"

  "沈大人这是怕我被小姑娘勾了魂?"燕无咎顺势贴近他耳畔,"放心,我向来只中意..."

  破空声打断调笑。翠衫姑娘的银梭钉在两人中间,尾端系着张烫金请帖——"恭迎贵客酉时登舫,焚音阁备薄酒以待。"

  沈昭明翻过请帖背面,蝇头小楷写着:备好白玉笛。

  "这……"燕无咎用折扇挑起银梭,不要脸道,"连她给我的定情信物你都讨要。"

  "那你拿什么跟人定情?"沈昭明突然开口,"泡毒药的血葫芦吗?"

  燕无咎愣住,继而放声大笑。岸边渔夫吓得跌进竹篓,满篓螃蟹横着爬向卦摊。瞎子举着"铁口直断"的幡子扑腾,活像只被蒸熟的王八。

  二、画舫局

  画舫二层飘着龙涎香。沈昭明观察四周,屏风后转出个抱阮咸的红衣女子。她额间画着火焰纹,十指套着精钢甲套。

  "奴家红绡,代阁主迎客。"女子甲套划过琴弦,音波震碎窗边瓷瓶,"这位公子好生面善,像极了二十年前..."

  燕无咎的折扇抵住她咽喉:"像你七舅老爷?"

  红绡甲套突然暴长三寸。沈昭明银链绞住钢刃,发现甲套内侧刻着《璇玑引》片段。燕无咎趁机用扇骨挑开她衣领,肩头赫然烙着角宿印记。

  "焚音阁二十八星使?"沈昭明皱眉,"你们阁主倒是会省事,直接拿星宿当编号。"

  红绡娇笑变调,十指连拨阮咸。音浪掀翻酒案时,翠衫姑娘从梁上翻下,银梭直取燕无咎后心。沈昭明踢起酒壶砸偏暗器,梅子酒淋了姑娘满头。

  "阿沅退下!"红绡厉喝。

  被唤作阿沅的翠衫姑娘瘪着嘴甩头发,活像只炸毛的绿眼猫。燕无咎突然抛去块帕子:"擦擦,胭脂都花了。"

  阿沅接住帕子嗅了嗅,突然脸红到耳根:"这...这是女儿香!"

  "上个月从春月楼顺的。"燕无咎冲沈昭明眨眼,"没想到吧?你可别多想。"

  沈昭明银链甩出窗外,卷住艘乌篷船:"走了。"

  "急什么?"燕无咎晃着从红绡腰间摸来的令牌,"星使令能调十二艘战船,包有排面的。"

  这人甚是聒噪,沈昭明有时候挺想把他嘴缝上的。

  三、鱼汤记

  渔老大正舀着碗鱼汤时,船尾传来呕吐声。

  "小兔崽子又晕船!"他踹了脚木桶,"就这还当水鬼?"

  十五岁的阿水生无可恋地趴在船沿。三天前他在江里捞到个檀木匣,打开却是满匣会动的符纸。当场给人吓得见鬼,然后晚上就有黑衣人杀上门,若不是这打南边来的病秧子善心发作救下他...

  "喂!"渔老大冲舱内喊,"你真是玄鹰司逃犯?"

  青衫书生咳嗽着展开折扇,扇面绘着幅诡异的穴位图:"小兄弟,知道什么叫知道的越少活得越长吗?"

  渔老大突然撒网。阿水看着网中挣扎的锦鲤,鱼鳃上竟拴着铜钱大小的玉牌。书生瞳孔骤缩——玉牌刻着"璇玑"二字,与他手中檀木匣的纹路严丝合缝。

  "这鱼我们要了。"书生抛去锭银子,"烦请送到..."

  爆炸声打断交易。阿水看着追来的黑衣人斩断桅杆,终于信了这病秧子真是逃犯。他咬牙背起书生跳江,符纸从檀木匣飞出,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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