螭吻骨感应到威胁,尾椎横扫击碎三块石碑。林九安在碎石雨中腾挪,发现每块碑文缺失处都对应《尚书》郑玄注的佚文。当他踩到第七块残碑时,青铜铃突然与螭吻骨产生共鸣。
"原来如此!"他引着龙骨撞向主碑,"书序方位对应星宿,郑公当年注经时就在布阵!"
碑林开始乾坤倒转,猎魂使的箭矢全部射向虚空。螭吻骨盘踞成先天八卦阵,龙颌骨吐出团青光没入青铜铃。裂纹尽数愈合的瞬间,林九安听到另一个苍老声音在识海响起:"老夫许慎,见过少主。"
王肃的铜镜在此刻炸裂,反噬的灵力将黄泉渡众人掀飞。林九安拽住螭吻骨椎突跃出地宫,月光下的湘江竟变成血红色。
青铜铃显出第二道铭文——篆书的"說"字。
井口传来周叔的咳嗽声,老头胸前的翡翠扳指已碎成齑粉。他盯着螭吻骨看了半晌,突然用烟杆敲向林九安后颈:"混账!知道唤醒螭吻要折多少阳寿吗?"
林九安避过袭击,袖中滑出半片猎魂使的面具:"您不解释下这个?"傩面内侧赫然刻着"周"字。
螭吻骨突然昂首嘶鸣,江面升起十二道水龙卷。周叔的烟杆炸成碎片,露出里面暗藏的青铜钥匙:"果然瞒不过苏醒的龙灵..."他抹去嘴角黑血,"二十年前用你换回这把钥匙时,我就料到会有今日。"
青铜铃突然发出预警长鸣,林九安看到江底浮出无数缠着水藻的棺材。每口棺材都在渗出鲜血,组合成的卦象指向正北——正是林家祖宅遗址所在。
青铜铃在腕间灼烧,许慎的残魂正在解析血棺阵的方位:"坎宫移位,离火焚天,此乃太阴炼形之局。"林九安踩着浮棺跃向江心,螭吻骨掀起的浪涛将血水隔绝在三尺之外。
周叔的身影在血色月光下扭曲:"钥匙需要林家血脉和螭吻骨共鸣,九安,这是你欠我的!"
十二口浮棺突然竖立,棺盖上的北斗七星亮起幽光。许慎的声音在识海炸响:"速退!这是改写的《葬经》术式!"林九安反手甩出青铜铃,铃舌激射出的金光却在触及棺椁时被尽数吞噬。
"他们用你母亲的肋骨做棺钉。"周叔掌心浮起青铜钥匙,"想知道她临终前喊的是谁的名字吗?"
螭吻骨发出悲鸣,林九安瞳孔泛起龙类特有的竖纹。江底淤泥中升起座青铜巨门,门环是两条互相撕咬的人面鱼,鱼尾纠缠成八卦图案。
"归墟..."郑玄残魂突然凝实,"怪不得要螭吻镇水!"
血棺阵开始收缩,最近的棺椁里伸出腐烂的鬼手。林九安咬破舌尖,精血喷在青铜铃上:"许公,解字!"
许慎虚影暴涨,指尖在空中写出篆体"歸"字:"貴者馈也,辵者行也,此门需以贵人之血为引,行祭祀之礼。"篆字突然拆解重组,化作箭头指向门楣处的鱼眼。
周叔的钥匙已插入左鱼眼眶:"你三岁时就被选定为祭品,林九安!当年要不是我..."
螭吻骨突然挣脱控制,尾椎横扫击飞周叔。林九安趁机跃上龙首,发现鱼眼处的锁孔竟与青铜铃尺寸吻合。当他将铃铛按入右鱼眼眶时,整条湘江的水流静止了。
门内传出空灵的鲸歌。
十二口血棺同时炸裂,涌出的不是尸骸而是墨色潮水。郑玄的竹简在潮水中重组为堤坝,许慎则以《说文解字》为林九安定住神魂:"门后是归墟之眼,万不可直视!"
周叔在狂笑中化作黑雾:"归墟的潮信来了!"他的肉身迅速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