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开口,"抗抑郁药需要随餐服用。"
玻璃药瓶在他掌心发出细响。窗外的香樟树影投在少年清瘦的脊背上,将那道狰狞的疤痕切割成碎片。那是前世我亲手用高尔夫球杆砸出来的伤口,此刻却像条沉睡的蜈蚣蛰伏在旧校服下。
"顾同学对精神类药物很了解?"周予旋紧瓶盖,金属校徽在领口泛着冷光,"还是说......"他忽然贴近我耳畔,医用屏风在穿堂风中簌簌作响,"你见过什么人发病的样子?"
记忆突然被利刃劈开。前世周予在收购顾氏前夕突发躁郁症,暴雨夜赤脚冲进跨海大桥的车流。我至今记得后视镜里他染血的衬衫下摆,像面破碎的旗。
"让开。"我攥紧书包带转身要走,却被他用膝盖抵住储物柜。医用纱布的薄荷味混着他身上的血腥气,在鼻尖酿成危险的酒。
"顾明城。"他冰凉的指尖突然抚上我后颈,"你这里......"呼吸扫过突跳的血管,"有粒朱砂痣。"
我猛地推开他。更衣镜映出两人交错的倒影,他踉跄着扶住输液架,镜片后的眸光却亮得骇人。前世这个位置确实有颗红痣,但在十八岁那年被顾明宇用烟头烫成了疤。
"周予!"走廊突然传来教导主任的怒吼,"又是你打架?"
他迅速将药瓶塞进我书包夹层,这个动作熟练得令人心惊。指尖相触的瞬间,我摸到他虎口陈年的枪茧——那是前世他执掌周氏后留下的痕迹。
"别碰我东西。"我扯回书包,金属拉链划破寂静。一张泛黄的拍立得照片飘然落地,画面里十五岁的我蜷缩在阁楼角落,手腕缠着渗血的绷带。
血液在耳膜里轰然作响。这是母亲葬礼那天我被关禁闭的场景,本该锁在顾家老宅的相册里。
"原来你小时候这么可爱。"周予用鞋尖碾住照片边缘,"像只淋雨的小狗。"他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溢出的血珠滴在照片上,正巧染红了画面里我身后的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