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在宣纸上的瞬间，锦鲤的红眼睛化开了。苏慧在晕染的墨迹里看见自己扭曲的倒影，鬓角不知何时多了簇白发。柜台后的沉香突然爆出火星，三十九个茶罐在热浪中摇晃如骨牌。
"小心！"翡翠镯子碎在苏慧脚边。她冲出茶馆时，怀里的药瓶硌得肋骨生疼。雨幕中"云隐茶馆"的招牌闪烁两下，突然显示成"韵孕茶馆"，霓虹灯管组成的婴儿车图案在积水里明明灭灭。
第三章：标本里的胚胎
暴雨把医院走廊浇成青灰色时，苏慧闻到自己头发里渗出的沉香味。护士站电子钟显示22:17，这个时间本该在家检查小雨的速写作业，而不是攥着"韵孕茶馆"的收据做妇科检查。
"苏慧女士？"护士长推了推老花镜，体检单在荧光灯下泛着尸检报告般的冷光，"您最近接触过米非司酮类药物吗？hCG数值异常呢。"
消毒水味突然变得刺鼻。苏慧盯着护士长胸牌上的并蒂莲图案，想起周明城实验室里那些泡在福尔马林中的胚胎标本。上个月帮他整理资料时，有个编号ZY-17的玻璃罐标签写着"2015.8.17"，和小雨手术日期重合。
B超探头滑过小腹的瞬间，诊室突然断电。应急灯亮起的幽绿光线下，显示屏闪过模糊的胎心搏动，形状像条痉挛的锦鲤。苏慧猛地蜷缩起来，七年前刮宫时的剧痛突然在脊椎炸开。
"可能是仪器故障。"医生敲打键盘的声音带着焦躁，"但您的子宫内膜有近期妊娠痕迹..."话音未落，苏慧包里的药瓶滚落在地，淡粉色药片撒成残缺的爱心形状。
更衣室储物柜吱呀作响。苏慧套毛衣时发现后腰贴着医用胶布，撕下来却是茶馆的便签纸，背面印着"孕早期注意事项"。通风口突然飘落几根栗色长发，缠在她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