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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岁..."她的指甲掐进我小臂,和两年前握刀时是同样的位置,"妈知道你在北京过得不容易,但你不能看着亲弟弟死啊!"

我望向窗外飘落的银杏叶,突然想起上周收的动画定金。那是个关于少女与机械翅膀的科幻短片,甲方要求结局必须是主角为家人折断羽翼。当时我在分镜稿上画了整页燃烧的蝴蝶,现在想来竟像某种预兆。

银行卡放在收费处窗口时,柜员多看了我两眼。机器吞卡的声音和当年志愿表被撕碎时很像,只是这次发出声响的是我自己。母亲突然握住我的手,体温比手术室外的长椅还凉。

"妈打听过了,你们学校允许休学。"她沾着泪的眼睫在颤抖,唇角却扬起细小弧度,"咱们回家把工作室转让,正好给你弟买进口康复仪..."

我猛地抽回手,缴费单在空中划出苍白弧线。这种熟悉的窒息感从脚底漫上来,像极了十八岁那年被酸梅汤浸透的志愿表。远处电子屏显示着23:07,这个时间本该在工作室调试新买的数位屏。

"我明天有专业课。"

"苏晚!"母亲的声音突然变成潮湿的苔藓,黏糊糊地裹住我的脚踝,"你忘了小时候发烧,是谁背着你跑三里地去卫生院?你爸要扔了你,是妈跪着求他..."

自动门开了又关,穿堂风卷着落叶扑在脸上。我数着地砖缝隙里的烟头,突然发现重生最大的谎言,是以为自己已经长出新的翅膀。

那晚我在病房守夜。苏阳戴着呼吸机沉睡的样子,和记忆中那个往我画册倒墨水的熊孩子判若两人。母亲蜷缩在陪护椅上,手机屏幕还亮着二手车交易平台的页面——她在卖那辆给我弟买的改装摩托。

凌晨三点,我摸到护士站偷咖啡。转角撞见值班医生正在翻病例,他的手电筒光束照在"患者家属自愿放弃镇痛泵"的字样上,抬头看我时欲言又止。

咖啡机流出褐色液体时,虎口的伤疤突然刺痛。我想起两年前派出所里做笔录的警察,他递给我的纸巾上也印着同样的医院logo。

回病房时母亲醒了。她正在给苏阳擦身,棉签蘸着温水划过少年脊背的淤青。这个角度望去,她鬓角的白发和ICU里最后的样子重叠在一起。我握着咖啡杯的手一颤,滚烫液体泼在诊断书上,模糊了"永久性损伤"几个字。

"妈知道你在北京有出息。"她没抬头,声音轻得像在哄七岁时的我睡觉,"可咱们女人这辈子,不就是为着家人活吗?"

晨光爬上窗台时,我订了最早的高铁票。工作室的转让合同安静地躺在邮箱里,甲方发来违约赔偿方案,违约金正好是银行卡剩余的余额。母亲在洗手间给亲戚打电话借钱,我听见她压低声音说:"丫头心软了,到底血浓于水..."

苏阳就是在这时醒的。他眼球在眼皮下剧烈转动,喉管发出困兽般的呜咽。我伸手想按呼叫铃,却被他突然抓住手腕——和母亲同样冰凉的体温,却带着可怕的力度。

"姐..."他嘴唇翕动,呼吸面罩蒙上白雾,"痛..."

这个称呼让我浑身血液凝固。前世他还完网贷那天,也是这样在电话里喊我姐,然后醉驾冲进了护城河。此刻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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