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井上方，颈椎弯折成 U 盘插口的弧度。
“小满...”他的声带发出打印机进纸的沙沙声，“你的如厕效率...”沾满机油的指尖突然伸长，“...严重拖累团队进度......”
周姨的喷壶在空中划出抛物线。消毒液与陈浩眼球接触的瞬间，整条通风管道开始呕吐出无数工牌。小满拽着张敏滚进冷库时，听见老太太最后的喊叫：“去 B2 层找制冷剂！病毒在低温下会......”
铁门轰然关闭的刹那，小满看见周姨被《自愿书》吞没。老太太的橡胶手套卡在门缝里，食指和中指比出“-·-·”的暗号——摩斯密码的“K”，也是“King”的首字母。
第四章《KPI 丧尸围城》
林小满的后背紧贴着冷库铁门，寒气顺着脊椎爬上后脑。张敏的羊水在零下十八度的低温里结出冰花，孕妇用产检报告裹住腹部，B 超影像在黑暗里泛着幽蓝的光。
“体温每下降 1℃，病毒活性衰减 13.7%。”张敏的牙齿打战声像摩斯密码，“但胎儿心率...正在逼近警戒值...”她突然抓住小满的手按在自己肚皮上，胎动轨迹在皮肤下拼出“03:00”的数字。
整栋楼突然响起尖锐的蜂鸣。冷库温度显示屏上的“-18℃”开始跳动，通风口喷出淡金色雾气。小满看见冰柜缝隙渗出黑色黏液，那些《奋斗者自愿书》正在低温下蜷缩成球状，像无数颗腐烂的眼球。
“警告，检测到消极怠工行为。”广播里王总的声音裹着冰碴，“现在执行《涅槃计划》第一阶段。”
电梯井传来钢索断裂的巨响。小满扒着门缝看见市场总监倒挂在轿厢顶部，他的爱马仕腰带勒进脖颈，舌头垂到胸口，正用血在镜面上演算 ROI 转化率。十二个部门经理围成圆圈，把工牌插进彼此的眼窝，组成人肉环形山服务器。
“去 B2 层...”张敏突然抽搐，“制冷剂控制台...”她的羊水在冰面汇成箭头，指向货架后方的检修通道。
小满撞开结冰的货架，锈蚀的金属门把手上缠着周姨的橡胶手套。通道墙壁布满抓痕，每隔三米就有一串“-·-·-”的刻痕。当她摸到第五个 K 字标记时，整条通道突然倾斜四十五度。
张敏顺着斜坡滑向黑暗深处，孕妇装的荧光条在墙上擦出流星般的轨迹。小满抓住悬垂的电线，看见下方巨大的制冷机组正在吞吐寒雾，操作台上跳动的数据流组成陈浩的脸。
“小满...”机械轰鸣声中混着变调的人声，“你的体温正在浪费公司资源...”操作屏突然爆出火花，陈浩的瞳孔倒计时穿透显示屏，“建议立即执行器官捐献流程......”
制冷剂阀门旋钮被冰封住。小满抡起消防斧劈砍时，听见头顶传来纸张摩擦声。三百份《自愿书》像雪崩般涌入通道，每张纸都印着带血指纹的补充条款：“自愿捐献遗体作为办公家具。”
张敏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孕妇的腹部隆起成夸张的球体，胎心监护仪从包里滑出，曲线图峰值与制冷机组频率完全同步。当小满终于拧开阀门时，淡蓝色液氮喷涌而出，将追来的《自愿书》冻成冰雕。
“HCG...”张敏的指甲抠进操作台橡胶垫，“我今早的孕酮报告...”她颤抖着抽出皱巴巴的化验单，激素曲线图在液氮冷雾中显现出病毒分子结构，“这些数值...能破坏病毒包膜......”
整栋楼突然剧烈震动。小满扶起张敏时，看见制冷剂管道映出楼上的惨状：财务部的人正在用肋骨敲击计算器，销售团队把客户通讯录塞进静脉注射，前台姑娘用订书机将嘴唇钉成微笑弧度。
电梯轿厢突然砸穿天花板。小满拖着张敏滚进应急通道，看见轿厢里塞满纠缠的肢体——那是白天刚入职的管培生们，他们的工牌串联成 DNA 双螺旋，眼窝里插着 U 盘，正在集体背诵《福报宣言》。
“警告，制冷系统故障。”广播里的 AI 女声突然卡顿，“执行...滋滋...最终净化方案...”
所有安全出口同时落下闸门。小满撞开弱电井的瞬间，金色雾气从通风口喷涌而出。张敏的产检报告在雾中自燃，火焰里浮现出王总办公室的 3D 结构图，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