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弹出激光手术刀，正对着我颈动脉的位置颤抖。
「妈妈，我的眼睛在自动对焦。」甜甜的声音夹杂着电流杂音，她的视网膜上浮现出打赏用户的ID列表，「鳄鱼的眼泪要求展示心脏穿刺画面，要满足他吗？」
我扯过床头柜上的镇定剂扎进她手臂，这是从黑市买来的神经阻断剂。
甜甜的机械瞳孔突然恢复成琥珀色，又变回那个会为折纸小船漏气而哭泣的小女孩。
但只有三秒，她的关节再次发出齿轮咬合的声响。
「观众礼物突破临界值，解锁记忆碎片回放功能。」法务总监的虚拟投影浮现在培养舱上方。
我的太阳穴突然刺痛，童年记忆被暴力抽取——
五岁那年母亲把我锁在衣柜里参加家长会的画面，被实时投射在甜甜胸口的液晶屏上。
弹幕池瞬间爆炸：
「打赏十个火箭，要看她被星探挖掘那段！」
「求爱豆时期的黑历史！截屏后可以做成NFT！」
纳米纹身突然变成绞索勒住喉咙，这是合同里的强制履约条款。
我被迫调取十八岁参加女团选秀的记忆：
暴雨中跪着给评委擦鞋的画面、被经纪人逼着吞下的减肥药、还有深夜练习室镜子里淤青的膝盖——
所有这些屈辱的片段，正被换算成甜甜的化疗费打进账户。
「不要看！」
我扑过去捂住甜甜的眼睛，却发现她的眼皮已经变成半透明晶体。
记忆投影直接穿透皮肤投射在视网膜上，她正在同步感受我当年的恐惧与羞耻。
冷冻银河的私信提示音在此时响起。
全息投影展开成三十平米的虚拟空间，那个戴着银河面具的男人正抚摸培养舱里的克隆体：
「还记得你扔掉的那条项链吗？我在车祸现场找了三天三夜。」
寒意顺着脊髓爬上来。
那是前夫送我的定情信物，坠子里藏着我们婚礼上的誓言芯片。
但此刻更可怕的是，克隆体甜甜正在哼唱那首营养液广告曲。
她机械手指敲击培养舱玻璃的节奏，和当年前夫哄睡时轻拍婴儿床的频率一模一样。
「你究竟是谁？」
我挥刀斩断数据线，淡粉色冷却液喷溅在虚拟投影上。
男人面具的裂缝处露出机械齿轮，他抬手按下某个按钮，我后颈突然传来灼烧般的刺痛。
「妈妈！」
真正的甜甜发出尖锐的电子音，她胸口液晶屏弹出鲜红的警告：
【检测到非法数据访问，启动记忆格式化程序】
病房所有仪器同时暴走。
心电监护仪变成打赏计数器，输液泵开始抽取我的骨髓液，连甜甜的蜡笔都自动在墙上书写二进制代码。
在意识被疼痛撕裂前的最后一秒，我看到了合同附录里真正的第17.3条款：
「主播同意将亲子关系作为情感燃料，观众每消耗1点亲密值，实验体人性模块将损耗0.01%。」
甜甜的哭声突然变成机械合成的笑声，她正在用我的声线唱女团时期的成名曲。
法务总监的伞骨摄像头群起而舞，它们拍摄的画面不再传输到直播间，而是直接刻录进甜甜正在格式化的记忆区。
当第一个克隆体推开培养舱玻璃时，我倒退着撞向消防报警器。
在哗啦啦的玻璃碎裂声里，我终于看清窗外所谓的「夜景」——
那是无数个相同病房组成的蜂巢结构，每个六边形格子里都在上演相似的悲剧。
第三章：甜蜜毒药
甜甜的机械手指穿透我肩膀时，血腥味里混着机油的刺鼻。
她指尖弹出的激光刀距离颈动脉只有0.3毫米，瞳孔交替闪烁着红光与琥珀色——这是人性模块在与格式化程序争夺控制权。
「妈妈，我的耳朵里有好多人在说话。」
她的声带震动着不同频率，童声与电子音重叠着从喉管涌出。
我这才注意到她的耳蜗变成了微型接收器，正将直播间弹幕实时转化为神经信号。
纳米纹身突然暴起缠住她的机械臂，倒计时数字开始逆向流动。
这是三天来第一次发现系统的漏洞：当甜甜对我产生攻击意图时，我的寿命损耗会转化成她的能量消耗。
但代价是纹身颜色正从幽蓝变成血红色，像一根被点燃的引信。
「观众打赏金额突破500万，解锁痛觉共享功能。」
法务总监的声音从天花板裂缝渗出，带着变电箱漏电般的滋滋声。
我还没反应过来，甜甜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她正在同步感受我生产时的剧痛，那是七年前在廉价私立医院被实习生拿错麻醉剂的记忆。
弹幕池炸开癫狂的欢呼：
「打赏二十个超火！要看脐带绞杀那段！」
「求第一视角的会阴撕裂画面！」
……
我扑过去捂住甜甜的耳朵，却发现她的耳道里伸出数据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