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窗......"
"咔嗒！"
矫形器的弹簧在惊雷中崩断。苏明澈跪倒在地的瞬间，透过积水倒影看见牛头马面的身影。马面的铁蹄踏碎水洼中的月亮，牛头的锁链径直穿透小满胸口。他想尖叫，却被灌了满嘴雨水，后腰处的胎记突然灼烧般剧痛。
"生人见阴差，大凶之兆啊......"
顾伯的叹息混着焚香气息飘来。老人独眼中的瞳孔分裂成双，枯手捏着三枚沾血铜钱按在苏明澈眉心。在彻底昏迷前，苏明澈看见自己颤抖的指尖缠满黑雾，而CT室的门缝里渗出粘稠的血浆。
第二章 契成黄泉
第一节 血契惊魂
苏明澈的指甲深深抠进轮椅扶手，牛头手中的铁链正在从苏小满胸口抽出某种发光的东西。他看清了——那是妹妹的喜魄，像团粉色的萤火，被铁链上的倒刺勾出细丝状的魂絮。小满的肉身在病床上抽搐，床头监测仪的波纹变成笔直的死亡线。
"停下！"苏明澈扑过去时，轮椅被无形的力量钉在原地。马面翻开的生死簿上浮出猩红篆文，他认出其中几个字是"换命"与"祭品"。牛头摘下腰间银壶，将小满的喜魄塞进去，壶口溢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
"以汝之眼为桥，以汝之髓为墨。"马面的判官笔突然刺入苏明澈膝盖，钻心的剧痛让他咬破嘴唇。笔尖蘸着从他骨髓里抽出的银浆，在虚空中画出符咒。当符印烙在胸口时，他看见自己每条血管都变成了黑色。
契约书是从地砖裂缝里升起来的。羊皮纸浸着尸油，边缘残留着齿痕，苏明澈的血指印按上去的刹那，整层楼的日光灯管接连爆裂。黑暗中有无数冰凉的手抚摸他的残腿，直到牛头点燃引魂灯——火光里映出十二个与他容貌相似的少年，每个都缺了不同部位。
"他们是你前几任。"马面的蹄铁碾碎地上一截断指，"最久的撑了三个月。"
苏明澈的轮椅突然剧烈震颤，扶手裂开细缝，露出里面森白的骨茬。他惊恐地发现，皮质坐垫正在渗出血珠，这些血珠顺着轮轴花纹流淌，在地面形成诡异的曼陀罗图案。图案中心睁开一只竖瞳，正贪婪地注视着小满的魂魄。
第二节 轮痕忆往
签约后的第七天，苏明澈在停尸房发现了轮椅的秘密。当他转动车轮经过3号冰柜时，金属轮圈突然泛起青光，柜门自动弹开。死者是跳楼自杀的护士长，她的太阳穴还嵌着碎玻璃，但更恐怖的是轮椅扶手传来的画面——
穿着染血护士服的女人正在天台边缘后退，她的白大褂下摆被看不见的手撕扯。苏明澈的视角突然变成俯冲状态，他听见女人在尖叫："别拿我的孩子当药引！"接着是沉闷的撞击声，以及婴儿虚弱的啼哭。
轮椅失控般冲向太平间深处，苏明澈的残腿撞在停尸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