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珠顺着发梢滴在设计图纸上，晕开了刚画好的并蒂莲。
"苏小姐？"
钢笔尖在宣纸上重重一顿。这个声音像枚生锈的钉子在心脏最柔软处拧转，她看着水渍在工笔花瓣上蔓延，忽然想起五年前梅雨季，顾承舟的白衬衫总是洇着同样的水痕。
男人在她对面落座，黑色西装泛着冷冽的雪松香。腕表折射的银光刺得她眯起眼，恍惚看见那年图书馆，少年将薄荷糖放在她摊开的《园冶》上，糖纸也是这般亮晶晶的。
"顾总亲自来谈收购案？"她将濡湿的碎发别到耳后，图纸上的墨迹已经糊成青灰色的雾。当初他连分手短信都吝啬，如今倒肯为三十亿的生意冒雨前来。
顾承舟的指尖在檀木桌面上敲出规律的节奏，袖扣闪过暗蓝的光。那是苏晚毕业设计获奖时送的礼物，深海蓝宝石里凝着星云般的絮状物。"图纸我看了，"他推过平板电脑，"但玄关处的太湖石..."
玻璃幕墙外炸开惊雷，苏晚看见他领口第二颗纽扣松了。从前她总是一边嗔怪一边替他系好，少年温热的喉结在指尖下滚动，如同此刻咖啡杯中晃动的拉花。
谈判持续到打烊。服务生收拾隔壁卡座时碰倒了糖罐，方糖滚过顾承舟的皮鞋，他弯腰去捡的瞬间，苏晚看见他后颈那道淡粉疤痕——大四那场车祸后，她守在ICU三天三夜，却在他苏醒前被父母强行带去了机场。
雨势渐弱时，顾承舟的助理送来合同。苏晚望着签名栏龙飞凤舞的"顾"字，突然按住纸张："我要加个条件。"她的指甲掐进掌心，"项目启动后，顾总不得出现在施工现场。"
男人轻笑时眼尾漾起细纹，像他们初遇那天被风吹皱的未名湖。他抽出万宝龙钢笔在补充条款上签字，笔尖悬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