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的大手拉住了我，下一刻我就稳稳站在了岸边。
4
待我站定，才发现拉住我的竟然是齐思林的四叔，齐钧。
齐老太爷年逾不惑才得了这个儿子，自是十分疼爱。
齐钧也很争气，年少中举，进了翰林院，三年前自请外派历练，平时甚少回家。
他这是回京了？
我屈膝行礼：
「多谢四叔出手相救。」
「皎皎何必言谢，本就是我这不成器的侄儿言行无状，该是我替他向你致歉才是。」
齐钧笑盈盈地看着我，语气十分熟稔，让我一时间有些摸不清他的心思。
「四叔！你怎么帮着她说话？你没看到这个女人一肚子坏水吗？」
齐思林忿忿不平地怒吼。
「闭嘴，齐思林。身为齐家长房嫡孙，你的教养呢？」
「在场这么多人，当别人都是瞎子？你这眼睛若是无用便趁早挖了吧！」
「四叔……」
长辈在旁，齐思林不敢再多言。
事已至此，我心里已然明了，齐思林不是良人，若是嫁给他，以后我怕是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齐公子，你我婚约本是长辈所定，既然我们皆不看好这段姻缘，齐公子又寻得情投意合之人，我沈如皎绝不做那棒打鸳鸯之事。」
「烦请明日将我的庚帖和婚书送回沈府，你我就此退婚，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我话音落地，园子里一片死寂。
齐思林想不到我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跟他退婚的话，顿时脸色又红又白，很是精彩。
「退就退，当小爷稀罕跟你这个坏女人成婚！」
我面无表情点点头，「请齐公子说到做到。」
「胡闹！」
刺耳的声音震得我头疼，是我那二婶。
「皎皎，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你说退就退！」
二婶的反应在我意料之中。
沈家二房全靠当年我父亲的提拔才能在京中立足。
自从我父母去世后，沈家在京中的地位早就不能跟齐家同日而语。
如今，我那二叔二婶满脑子都是凭借我与齐家的婚事翻身，又怎会允许我随意退婚？
「二婶，我的婚事怕是还轮不到你做主。」
我冷了声音，语带威慑。
往日里，我若是这个样子，二婶基本就会偃旗息鼓了。
约莫这会儿看着在场的人多，她胆子也大了几分：
「皎皎，你一个小辈儿，怎么跟二婶说话呢？你父母不在了，我就是你的长辈，你的婚事自有我给你做主，你一个姑娘家，开口闭口就是自己的婚事，你……」
「哟，这么热闹！我说呢，厅里的席面已经好了，怎么都没人去吃酒？原来是都聚在这里说话啊！」
平阳侯夫人来了。
5
平阳侯夫人是我母亲的手帕交，自母亲去世后，一直对我颇为照顾。
这次侯府设宴，沈家的品阶本是够不上的，但侯夫人想见我，这才给我递了帖子。
侯府的主子一来，在场所有人都偃旗息鼓，我那二婶也闭了嘴，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脸。
「穗儿，你来跟我说说，是什么稀罕事啊？」
方才给我带路的小丫鬟，垂首走上前去，将园子里发生的事情细细说来。
平阳侯夫人听着听着，神色渐渐冷了下来。
「齐小公子，我侯府虽不是什么皇亲国戚，但这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