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降临前的最后一刻,我摸到病号服口袋里冰冷的金属——那是趁乱从赵医生口袋摸来的更衣柜钥匙。上辈子他醉酒后说过,所有秘密都锁在放射科更衣室第三排柜子。
电子钟显示03:17时,我拔掉了心电监护仪的电极片。
走廊的应急灯在眼底投下青灰光晕,轮椅碾过护士站拐角时,我听见值夜护士的平板电脑里传出周景明的声音:"......遗嘱认证最迟周三......"
轮椅悄无声息滑进放射科走廊,更衣室门把手上残留着碘伏痕迹。赵医生的钥匙插进第三排06号柜锁孔时,金属冷意顺着指尖爬上脊椎——上辈子他就是在06号柜前被灭口的。
柜门弹开的瞬间,福尔马林气息扑面而来。五层白大褂整齐叠放着,最底下压着仁和医院的会诊记录。我抽出第七页夹层里的CT片,对着安全出口指示灯查看:肺叶间那团阴影的位置,和前世尸检报告的出血点完全重合。
"这么晚做检查?"
手电筒光束劈开黑暗的刹那,我将CT片塞进病号服后腰。赵医生的听诊器垂在胸前晃荡,白大褂第二颗纽扣系错了位置。
"心率过速。"他逼近时露出橡胶手套的反光,"需要做个增强CT。"
轮椅被他推向造影室的方向,轱辘碾过地砖缝隙发出规律的咔嗒声。我数到第十二声时,突然抓住走廊扶手:"赵医生,你女儿在圣玛丽小学三年级二班吧?"
轮椅猛然刹住。
"上周的亲子运动会,"我摩挲着扶手掉漆的纹路,"你太太戴的珍珠耳环很漂亮,和林小姐上周拍杂志戴的那款很像。"
他的手按在我肩上骤然收紧:"沈小姐需要镇静剂。"
"令嫒对花生过敏却每天带着杏仁曲奇当午餐,"我仰头看他抽搐的眼角,"你说要是家长群突然流传起食物中毒的新闻......"
造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