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苏晓掰断锁骨处的槐枝,断面渗出琥珀色液体,"这是你最爱喝的槐蜜。"甘甜入口的瞬间,无数画面在视网膜炸开:我博士论文里的傩戏资料,源自七岁时生嚼苏晓的乳牙;滇南考察发现的古尸防腐术,分明是母亲被制成活尸的技法。祠堂横梁轰然倒塌,露出二十七个贴着生辰八字的草人。每个草人心口都钉着我的头发,背后的朱砂符咒拼成完整的族谱。七叔公的骷髅手指向最陈旧的草人,那上面的八字属于...本该死于难产的外祖母。
槐树根须刺入眼球时,我终于看清真相。每道年轮都是具被吞噬的尸体,1949年的外祖母、1978年的母亲、2018年的苏晓——以及正在被吞食的我。"这才是问骨。"苏晓的声音从树心传来。她的脊椎化作主干,肋骨延伸成枝桠,跳动着七颗人类心脏。我的皮肤开始木质化,脚趾生根扎进祭坛,指甲盖里开出带血丝的槐花。手机在树根间闪烁,三天前的通话记录突然更新。苏晓的求救语音后半段浮现:"...他们要给你配阴婚!姐,快逃出你自己的身体!"背景里的铜铃声,此刻正从我的喉咙深处传出。
当我的舌根彻底木质化时,千年槐树爆发出婴啼般的巨响。树皮剥落处浮现出整个村庄的真相:每间屋舍都是人槐共生的躯壳,瓦片是头盖骨,窗棂是肋骨,烟囱里喷涌着腐臭的槐汁。苏晓的最后一片人脸飘落在树根间,那上面刻着明代天师府的封印。我忽然看懂母亲临终的手势——不是求救,而是将桃木钉拍进自己天灵盖的分解式。在彻底化作树瘤的瞬间,我抢过七叔公的铜铃。铃舌上的血垢拼出六个小字:乙亥年,苏晚卒。而真正的死亡时间,分明是1995年七月初七子时。
熊熊烈焰中,新生的槐树苗破土而出。树干上的女子面容同时具备我与苏晓的特征,树冠间垂落的红绳穿着三十四枚铜铃。手机在灰烬里亮起,锁屏显示着永驻的日期:7月15日00:00。社交媒体自动更新了一条状态——"姐,这次换我当你的守村人。"配图是正在燃烧的千年槐树,树影中分明站着二十七个苏晓。
祠堂地窖比想象中更深。手机电筒照亮墙壁的瞬间,我看见无数指甲抓痕里嵌着槐花——1995年、2008年、2018年的干枯花瓣层层叠叠,像本凝固的时间账簿。最骇人的是三道新鲜血痕,构成标准的卦象符号"坎为水",正是苏晓失踪当天的穿着颜色。七叔公的铜铃突然自行震颤,铃舌上的符纸簌簌脱落,露出背面用经血写的小字:"姐,别信眼睛"。我触碰血字的瞬间,地窖砖墙轰然翻转,露出嵌在夹层里的七具婴尸。她们脖颈缠绕的脐带上,墨汁写着我与苏晓交替出现的生辰八字。
第二具婴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