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的第七天，我的第三根肋骨开始褪色。
手指抚过左胸下方时，能触到骨骼表面细密的裂纹。在浴室昏黄的顶灯下，褪色部位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美感——如同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的蝶翼，青灰骨骼逐渐转为半透明，边缘泛着虹彩般的晕圈。这是连续典当的副作用，当人类用身体零件交换梦境时长，构成存在的物质便会沿着记忆脉络透明化。
我蜷缩在便利店冷藏柜前，怀里的锡罐叮咚作响。罐中漂浮着七颗记忆水晶，每颗都封印着与程原相关的画面：他调试虹吸壶时滚动的喉结，化疗时扎满针眼的手背，殡仪馆火化炉闸门闭合前最后颤动的睫毛。水晶表面结满冰霜，像困在寒冬的萤火虫。
电子钟跳向03:07的瞬间，冷藏柜第七层突然腾起白雾。酸奶盒上的生产日期开始逆流，2023年4月5日的数字如蚁群般重组为青铜门环。这是"蜃楼"当铺的入口，门环雕刻着衔尾蛇图腾，蛇眼镶嵌的正是我上周典当的泪腺结晶。
"这次带了什么？"
老板娘从雾气中浮现，她今天换了副新耳坠——两枚微型沙漏悬浮在耳垂下方，左侧沙粒是碾碎的记忆残渣，右侧流淌着靛蓝色脑脊液。我注意到她旗袍领口别着程原的钢笔，那是他临终前插在胸袋的万宝龙146，此刻笔帽正渗出星屑般的磷光。
"上周的初吻只能换三分钟。"她长指甲划过记忆水晶，发出玻璃碎裂的脆响。水晶内的场景突然暴动：病床上的程原开始剧烈咳嗽，咳出的血珠在空气中凝结成骰子，每一面都刻着倒计时数字。
我伸出左手无名指，关节处的皮肤已呈半透明，能清晰看见肌腱如剥开的电缆般微微颤动。"延长到鸡鸣前。"话音未落，指节突然自主脱离身体，像挣脱蛛网的飞蛾扑向柜台上的青铜秤盘。秤砣是颗干缩的人类心脏，表面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