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竞赛决赛现场的电子计时器跳动着猩红数字，林疏月的手指在草稿纸上划出尖锐的折线。空调出风口簌簌吐着冷气，却浇不灭她后颈渗出的细汗。隔着三个座位，启明中学的参赛者正在转笔，金属笔帽磕碰桌面的脆响像某种挑衅的摩斯密码。
"最后半小时。"监考老师敲了敲黑板。
林疏月将视线投向窗外。梧桐叶在暮春的风里翻卷，让她想起三天前在教务处看到的监控录像——启明中学的带队老师深夜潜入器材室，苍白的荧光灯管在他眼镜片上折射出冷光。此刻那道反光似乎还灼烧着她的视网膜，而对方参赛者答题纸上工整的几何图示，正散发着某种不协调的油墨味道。
"组长，第三题辅助线......"组员陈默的纸条从桌底递来，指尖沾着钢笔漏墨的蓝痕。林疏月扫过题目，在草稿纸背面快速画出三维坐标系，碳素笔尖突然顿住。
不对。
初等数学竞赛不该出现非欧几何陷阱。她抬眸看向江砚，少年正将保温杯搁在桌角，杯底与木质桌面接触的瞬间，食指极轻地叩击了两下。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启明中学的题目涉嫌超纲。
林疏月撕下试题册封底条形码，借着调整坐姿的角度观察。阳光穿透纸张，隐约显出水印状的复杂公式，就像父亲实验室被盗的那沓演算纸，残缺的希腊字母在记忆里泛着冷光。
"老师，申请启用B卷。"她突然举手，声音清泠如冰裂，"根据《全国中学生学术竞赛章程》第七章第四条，当试题出现不明来源的预设条件时，参赛方有权要求启用备案题库。"
启明中学的转笔声戛然而止。带队老师扶眼镜的动作让林疏月想起监控录像里调整摄像头角度的画面，她甚至能看清对方太阳穴处跳动的青筋。
"证据呢？"对方参赛者猛地站起，答题纸飘落在地。林疏月俯身去捡，鼻尖掠过若有若无的松节油气味——那是特殊显影药水的味道，她曾在父亲实验室的警报器上闻到过。
"三天前的23点47分，您携带的黑色公文包进入三号教学楼。"她将答题纸举向摄像头，"需要我指出水印对应的大学教材页码吗？或者我们可以现在检测纸张的化学涂层？"
礼堂响起潮水般的喧哗。林疏月感觉后腰被轻轻戳了一下，江砚递来的平板电脑上，黑客程序正在破译云端的监控备份。她转身时马尾扫过启明中学选手的桌角，保温杯突然倾倒，半杯清水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