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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他收到三封未寄出的信——

第一封是孕检单

第二封是癌症确诊书

第三封写着‘当年游乐园的硬币,我其实选了你’。

可没人告诉他,寄信人已经在雪地里凉透了三年,手指还勾着他送的栀子花项链。”

1.

护士推开三楼病房的铁门时,陆沉又缩在墙角撕画纸。

那些画原本是医院发的康复手册,被他用偷藏的红药水涂满歪斜的人像。

现在满地碎纸片上的女人都只剩半张脸——眼睛被抠成窟窿,嘴唇糊成一团血痂。唯一完整的是每幅画右下角用指甲刻出的日期:12月24日。

"陆先生,该吃药了。"护士把药片倒在掌心,塑料托盘磕在床头柜上发出脆响。

这是她本周第七次重复同样的动作。

陆沉没抬头,沾着药水的手指继续在墙上划拉,灰白涂料簌簌剥落,露出后面更陈旧的划痕。

那些深浅不一的"林栀"字样像某种诡异图腾,从地板一直爬到天花板。

保安老张站在门口叹气:"都三年了,每次平安夜都发疯。"他袖口沾着零星雪沫,融化的水渍在袖管洇成深灰色。

窗外又开始下雪,今年冬天的第七场。

陆沉突然剧烈咳嗽,药水染红的指尖抠进喉咙,在脖颈留下蜿蜒血痕。

护士冲上去掰他手腕时,他忽然盯着她胸牌笑起来:"你戴反了,小栀子。"

金属胸牌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倒映出他干裂渗血的嘴角。

老张冲进来按人,陆沉的手肘撞翻托盘,白色药片滚进暖气片缝隙。

他挣扎时扯断了自己的病号服纽扣,第三颗扣子——曾经钉着林栀缝的备用纽扣,现在只剩线头支棱着,像一小撮枯死的草根。

监控录像显示,林栀咽气前曾经抬起过右手。

停尸房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新来的实习医生凑近屏幕:"她口袋里好像有东西?"

画面里苍白的指尖缓慢移动,最终停在羽绒服左侧口袋。

但当时赶来确认身份的陆家人只顾着掰开她紧握的左手——那里有条断成两截的银链子,挂着被血浸透的栀子花吊坠。

"估计是止痛药吧。"主任医师滑动鼠标放大画面,"晚期骨癌,痛起来能把床栏咬断。"

他指着屏幕边缘隐约可见的床头柜,上面堆着十几个撕开的药盒,最上面那个印着芬太尼贴片的紫色标志。

实习医生注意到她右手指甲缝里卡着奇怪的东西:"这是什么?蓝绿色的碎片?"

"圣诞拉炮的碎纸屑。"护士长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咖啡,"三年前平安夜,肿瘤科联欢会剩的。"

她抿了口咖啡,蒸腾的热气模糊了镜片,"这姑娘非要参加,说从来没玩过拉炮。"

监控画面继续播放。林栀的右手终于垂落时,有片指甲盖大小的蓝纸屑飘落在枕边。

后来护工清扫时,那片纸屑粘在了沾血的栀子花吊坠背面。

此刻精神病院的储藏室里,陆沉正用牙齿撕扯拘束带。

老张把他关进来时忘了收走钥匙,现在那串金属在水泥地上泛着冷光。

陆沉的手腕被尼龙带磨出血泡,但他闻不到疼——消毒水味里混着极淡的栀子花香,这味道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去年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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