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老宅天井的青石板上,汗珠顺着脊梁滑进泛白的校服领口。林小满踮着脚往我手心里塞玻璃罐,铜制生肖锁扣在阳光下闪着微弱的光。
"要对着凤凰木叶许愿。"她说话时马尾辫扫过我脖颈,带着栀子洗发水的甜香。十四岁的少女总爱穿鹅黄色泡泡袖连衣裙,走起路来裙摆会漾起细小的涟漪。
我低头看着掌心里的玻璃罐,内壁贴着我们小学时的毕业证书复印件。1999年6月1日,两个并排的生辰八字被郑重其事地刻在罐底,墨迹被岁月晕染成淡褐色的云朵。
"等到凤凰木开花就打开。"小满突然踮起脚尖,在我耳边轻声说。她呼出的热气拂过耳垂,带着南方特有的湿润感。远处传来蝉鸣,不知是哪一年的蝉,却仿佛在应和着这个秘密的重量。
我转身要埋罐子时,她突然拽住我的袖口。凤凰木叶标本从她口袋里滑落,在青石板上发出脆响。"要对着东南方挖。"她指着斑驳的砖墙,"那里埋着你上次摔断的奥特曼手办。"
我噗嗤笑出声,握紧铁锹的手顿了顿。十四岁的林小满总是能把最平凡的事说得神神秘秘,仿佛整个老宅都是她编织童话的城堡。阳光透过叶隙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斑,那一刻我忽然希望时间永远停驻在此刻。
泥土翻涌的声响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我将玻璃罐按进湿润的土里时,忽然听见巷口传来自行车铃铛的叮咚声。许安然抱着速写本从转学第一天起就总爱穿白色连衣裙,此刻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一支斜插进天井的素描铅笔。
"砚深哥!"她挥动着手里的画纸,"能给我画张速写吗?"我转头看向小满,发现她正攥着那片凤凰木叶标本,指节发白。
玻璃罐坠入土中的闷响被蝉鸣吞没。暮色渐浓时,我看见许安然站在巷口的凤凰树下,月光顺着她的马尾辫流淌。那年凤凰木还没开花,但我知道有些秘密一旦埋进土里,就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