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器材室发现许安然放在储物柜里的速写本。翻开扉页，背面密密麻麻写着荧光字迹："今天他衬衫第三颗纽扣松了""画室窗帘是灰蓝色""放学后留在实验室的人是你"。最底下压着张拍立得照片，画面里我正弯腰捡她滚落的炭笔，而她的嘴角扬起我从未见过的狡黠弧度。
傍晚的化学晚自习，林小满突然把作业本拍在我桌上。摊开的物理卷子上，最后一道大题旁边画着两个火柴小人，一个戴着眼镜，另一个扎着马尾。火柴人的对话框里写着："笨蛋才会相信量子纠缠，我亲眼看见他和许安然..."
窗外又起风了，凤凰木的种子扑簌簌打在窗棂上。我知道有些误会一旦生根，连玻璃罐里的时光都浇不灭。
暴雨来得毫无征兆。我握着伞骨的手指突然被刺痛，才发现是许安然冰凉的手抓住了我的袖口。她的白色连衣裙被雨水浸透，贴在后背勾勒出蝴蝶骨的弧度，马尾辫上沾着水钻发卡，在路灯下闪着细碎的光。"砚深哥！"她带着哭腔喊，"小满她..."
便利店暖黄的灯光刺破雨幕时，我看见林小满举着的草莓奶昔正往下滴落。奶昔顺着塑料杯壁蜿蜒成粉色的河流，在积水的地砖上汇成小小的银河。她的帆布鞋尖抵在旋转木马边缘，彩灯映得脸上血色全无。
"我们交往吧。"许安然突然把速写本塞进我怀里，纸页间夹着的樱花标本簌簌作响，"从今天起你每天都要给我画速写。"她的睫毛膏被雨水晕染成蓝色，像濒死的蝴蝶翅膀。
我听见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林小满推倒了身后的冰淇淋柜，香草冰淇淋顺着金属架滚落，在积水里开出苍白的绒花。她转身时马尾辫扫过程砚深的喉结，我看见他镜片瞬间蒙上白雾。
"不是这样的！"我的声音被雷声吞没。许安然踮脚吻在我脸颊时，暴雨冲刷着老式招牌上的霓虹字，"你明明说过要永远做我的专属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