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七周年当天，我第七次将离婚协议推给苏然。
这一次，妻子平静签字的样子却让我慌了神。
从民政局到儿童医院，从漏雨的阳台到台风天的急诊室，七年来被工作挤碎的时光突然反扑。
泛黄的待办清单、断裂的银杏胸针、孩子画中困在白鲸腹部的全家福，每个生活碎片都在撕开婚姻溃烂的真相——原来苏然用327个未完成的约定，等了我整整七年。
01
我第八次摸口袋里的户口本，塑料封皮都被我手汗泡软了。
民政局门口的梧桐树沙沙响，树影子在台阶上乱晃，像极了七年前婚礼上被风吹皱的头纱。
"林深！"马路对面突然炸开电动车急刹车的刺啦声，我猛地回头，看见一个穿墨绿裙子的身影从出租车钻出来。
苏然今天涂了橘色口红，衬得脸色更苍白了。
她左耳垂上的小痣跟着碎发一起晃，让我想起领结婚证那天她耳环掉进下水道的事。
"迟到七分钟。"我故意把手机屏冲她晃了晃。
她挎包带子缠在银杏胸针上，正低头跟金属扣较劲——那是三周年纪念日我在地摊买的，叶脉都磨掉漆了。
"医院门口堵了二十分钟。"她终于拽开包带，露出被勒红的手指，"晨晨昨晚发烧到三十九度。"
我后脖颈一紧："怎么不打电话？"
"凌晨三点给你打三个都关机。"她掏文件的手顿了顿，"你手机在客厅充电吧？"
我想起昨晚陪客户喝到两点，进门就把手机扔沙发上了。
晨晨烧得通红的小脸突然挤进脑子，像一根鱼刺卡在喉咙里。
玻璃门映出我俩的影子，她低头整理刘海时，领口露出半截红绳——那是结婚时她奶奶给的玉坠子。
我鬼使神差地开口："要不先去吃饭......"
"直接办吧。"她把离婚协议拍在取号机上。
我盯着她无名指上那道白印子，突然想起上周暴雨夜，她蹲在玄关擦我被雨水泡烂的合同。
取号单显示"离婚登记23号"，跟七年前结婚的号码一样。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