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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只是这箱装着景德镇薄胎瓷——”他故意拖长的尾音里,木箱盖被猛地掀开。

混杂着雨丝的风灌进来,罗曼的瞳孔骤然收缩。眼前展开的箱内景象让她几乎咬破舌尖——数十个青花瓷罐用稻壳填塞得严丝合缝,而她竟蜷缩在罐子与箱壁的狭缝间,身上不知何时被盖了层绣金线的猩红绸布。

“小心些,”朴灿烈用象牙柄折扇推开税官的佩剑,“去年朴氏商行运往白金汉宫的花瓶,每个价值两百英镑。”他修长的手指抚过瓷罐上嬉水的鸳鸯,“这只的裂纹,”指尖停在某处釉色细微的差异上,“怕是刚才开箱时震出来的?”

税官喉结滚动的声音清晰可闻。当最后一道煤油灯光撤离仓库时,罗曼的牙齿还在打颤。盖在身上的绸布突然被掀开,她看见逆光而立的男人正用帕子擦拭玉扳指——那双手骨节分明,虎口处有常年打算盘磨出的薄茧。

“出来。”他后退半步,黑袍下摆扫过潮湿的地面。

罗曼试图站起时才发现双腿发软,染着煤灰的赤足踩到裙撑钢丝,整个人栽向青花瓷堆。朴灿烈下意识伸手去接,却被她扯散了盘扣,中衣领口露出绣着“慎”字的暗纹。

“帮我!”她攥住他腰间的云纹绦带,袖中滑落的账本在茶叶堆上摊开血手印,“否则我现在就喊人来看东印度公司的走私记录!”

朴灿烈眯起眼打量这个狼狈的贵族小姐。她的金发间粘着茶叶碎屑,蓝眼睛里烧着困兽般的火光,昂贵的蕾丝衬裙裂口处露出膝盖的擦伤——像极了被暴雨打落枝头的白玫瑰。

码头钟声突然敲响,惊起一群灰鸽。他弯腰拾起账本,玉扳指在晨曦中泛着冷光:“布鲁姆斯伯里宅邸的荞麦枕,希望不会让小姐夜不能寐。”

——东方沉香

四轮马车驶过布鲁姆斯伯里广场时,罗曼的眼泪已经把朴灿烈的云锦袖口浸出深色水痕。她抽泣着掀起天鹅绒车帘,鼻尖几乎贴在镶嵌琉璃的窗格上:“这些房子的红砖颜色丑得像隔夜猪肝!我父亲的乡间庄园用的是意大利大理石……”

“安静。”朴灿烈用象牙柄折扇推开她沾着煤灰的手,“或者下去跟着马车跑。”

当镀金门环叩响时,罗曼险些被自己的裙撑卡在门框里。她抬头望着帕拉迪奥式拱门上的汉字牌匾,雨水顺着“朴氏商行”的鎏金笔画流进衣领:“这是什么鬼画符?你们东方人连门牌都要写成谜语?”

管家林叔举着鲸油灯迎来,昏黄光线照亮楼梯转角的鎏金弥勒佛。罗曼的蓝眼睛倏然睁大:“老天!你们在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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