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林羽还在看着我，身影挺拔如松，却又单薄如云。
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我心里又涌起一阵难过。
还没等我开口，他就敏锐地察觉到：「女郎，是我说错话了吗？」
我不敢再和他对视，慌乱地移开目光。
「不是，是我想向你道歉。我不该轻信别人，更不该这样对你。」
「这不是女郎的错。」
林羽声音轻柔：「女郎长期在漠北，对我了解不多。我应该多和女郎通信，却担心自己太唐突，只敢在逢年过节时写信问候女郎，是我做得不好。」
「你怎么能这样？」
他微微一怔：「女郎……」
「林羽，你为什么对我这么——」
雷声淹没了我的话。
前世的那场暴雨，如期而至，林氏的奴仆离得近，赶紧送来一把伞，林羽把伞撑在我的头顶，将我完全遮在伞下。
「女郎，小心。」
我突然不想再问什么了，伸手把他也拉到伞下，又把伞往他那边推了推。
在林羽惊讶的目光中，我朝他灿烂一笑。
「郎君也要小心。」
这一世，换我来为你遮风挡雨。
6
马球会在暴雨中匆忙结束。
送妹妹回家的马车还没回来，我就乘坐林羽的马车回府。他把我送下车还不够，甚至一直把我送到台阶上，才停下来看着我进门。
我走了几步，从奴仆手中接过灯盏，又走回去。
「郎君，我看着你走。」
前世，我们每次见面和分别，都是他看着我离开。
现在，该我送他了。
林羽低头看着我手中的灯盏，烛光闪烁，映照着他的眉眼：「女郎……」
他抬头微笑：「日后见。」
两段话之间，夹杂着很轻的两个字，可我听清了——「婉清」。
他说，婉清，日后见。
我看着林羽的马车消失在巷口，才转身进府。
还没走到垂花门，就有两个老仆请我去正堂。前世，我被山贼抓走后，即使回到苏府，祖母也不肯见我，嫌我这个孙女玷污了门楣，如今这条路对我来说都有些陌生了。
祖母满脸怒容地坐在上首，左边是低头哭泣的苏婉柔，母亲在旁边安慰她。我一进去，祖母就把茶盏朝我扔了过来。
「我们苏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竟然当众让你妹妹难堪！踩着姐妹上位就能让别人高看你一眼了？！
「殊不知姐妹不和才最让人笑话！你真是在那蛮荒之地待得不知廉耻了！」
我侧身躲开茶盏，刚要开口辩解，母亲就上前抓住我的手，眼泪汪汪地朝我摇头。
我知道她的意思。
祖母年纪大了，我不该和她争辩，只要乖乖低头认错，母亲自会帮我解围。
以前，我也一直是这么做的，怎么会有母亲害自己女儿的呢？母亲说的，一定是为我好。
我盯着她。
我曾经怀疑自己不是她的女儿，可我和她长得太像了，甚至比妹妹更像她。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娘？
见我不说话，母亲低声催促。
「婉清，快向你祖母认错，别让她气坏了。娘知道是祖母误会你了，是你妹妹不对，等你祖母消了气，娘会跟她解释的。」
「我知道了，娘。」
母亲松了一口气，放开我：「母亲，您别生婉清的气，她已经知道错了。婉清，还不向祖母道歉？」
我顺从地说：「祖母，我错了，虽然妹妹污蔑我的未婚夫荒淫好色、凶狠残暴，还怂恿我在安乐公主的马球会上当众和他退婚，可我也不应该不顺着她的意思，就该与林氏退婚，得罪安乐公主才对。」
7
祖母震惊地看向妹妹。
「婉柔，你姐姐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怂恿你姐姐和林家郎君退婚？」
妹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