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亡者归来
我死后的第一千零三十七天,在周砚白的订婚宴上喝到了自己最爱的荔枝冰酿。
水晶杯沿沾着口红印,像干涸的血迹。宴会厅穹顶坠下三万颗施华洛世奇水晶,映得台上那对璧人宛如天神。周砚白依旧梳着背头,西装扣到最上一颗,连嘴角微笑的弧度都和当年送我钻戒时一模一样。
"新来的?"财务总监王曼晃着香槟凑近,"劝你别盯着周总看,他未婚妻最讨厌眼珠子乱转的狐狸精。"
我压了压律师助理的工牌,让那串"沈璃"的拼音字母更清晰些:"听说周总在未婚妻之前,有个死于游艇事故的前任?"
她指甲掐进我手臂:"死人最占地方,懂吗?"
疼痛让我想起海底的滋味。咸涩海水灌入肺叶时,游艇爆炸的火光把夜空烧成炼狱。而此刻周砚白正握着未婚妻的手切蛋糕,腕表折射的冷光刺痛我的视网膜——那是我十八岁时送他的生日礼物。
宴会散场时暴雨突至,我抱着文件在车库角落等候。周砚白的迈巴赫缓缓驶过,后车窗忽然降下半寸。他漫不经心地扯松领带,无名指上的订婚戒在暗处泛着幽光。
"沈助理。"他的声音像冰锥刺穿耳膜,"雨大,送你一程。"
副驾驶位残留着他未婚妻的香水味,我攥紧藏在裙摆下的录音笔。车载音响流淌出肖邦的夜曲,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时听的曲子。后视镜里他的目光蛇一般缠绕上来,我突然发现他换了香水——从前是我挑的雪松,现在却是陌生的广藿香。
"你的眼睛,很像一个死人。"他忽然开口,指节敲击方向盘的重音恰好在降E调。
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扇形,我假装整理刘海,遮住颤抖的手指:"周总说笑了。"
"她坠海时戴着条珍珠项链。"迈巴赫碾过水洼,污水溅在挡风玻璃上像扭曲的泪痕,"和你耳钉很像。"
我耳垂的珍珠几乎要烧起来。三年前他亲手给我戴上那条项链,说珍珠是蚌用血肉磨成的月亮。如今其中一颗正嵌在我左耳,另一颗躺在他西装内袋——方才他俯身替我系安全带时,我看见了丝绒盒子的一角。
手机在包里震动,私家侦探发来加密文件。点开的瞬间,血液凝固,父亲破产前最后通牒的录音里,赫然有周砚白年轻时的声线:"沈叔叔,并购案势在必行。"
刹车片发出尖叫,迈巴赫撞开护栏冲上应急车道。周砚白突然掐住我后颈,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颈骨:"谁派你来的?"
挡风玻璃映出我们交叠的身影,像两只撕咬的困兽。我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