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无影灯白得刺眼,林栖握手术刀的手第一次在病人面前发抖。病床上躺着的是夏葵,他的未婚妻,三天前还在试婚纱时转着圈问他好不好看的姑娘。
"林医生?"器械护士第三次递止血钳时碰到了他冰凉的手指。
林栖猛地回神,手术刀在无影灯下划出银亮弧线。十七岁那年夏葵摔伤膝盖,他蹲在医务室门口等校医时,也是这样隔着玻璃看阳光在她睫毛上跳跃。
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鸣叫。
"室颤!准备除颤!"林栖的声音像绷到极致的琴弦。电极片贴上夏葵苍白的胸口,他数着除颤器充能的嗡鸣,突然想起毕业典礼那天,他们躲在礼堂后台接吻时礼堂吊灯也是这般嗡鸣作响。
"200焦耳,第一次!"
夏葵的身体在电流中弹起,像极了那年在旋转木马上被突然启动的机器吓得尖叫的少女。林栖死死咬住后槽牙,血腥味混着消毒水灌进喉咙。
"注射肾上腺素1mg。"他盯着心电监护仪上紊乱的波形,突然发现夏葵左手无名指还戴着试婚纱时他送的银戒。昨天珠宝店打电话说婚戒已经改好尺寸,此刻正揣在他白大褂口袋里。
"血压测不出!"
林栖扯开无菌服扑到手术台前,沾着血的手套按上夏葵颈动脉。指尖传来微弱的搏动让他想起初雪夜路灯下,夏葵把冻红的手塞进他衣领时,锁骨处炸开的温热。
"准备自体血回输。"他声音突然变得很轻,仿佛重一点就会惊碎什么。巡回护士掀开血库送来的冷藏箱,白雾漫过夏葵垂落的手腕——那里有道淡粉色疤痕,是高三那年她为护住被小混混抢走的时光胶囊留下的。
林栖突然不敢看监护仪。他机械地缝合着动脉,针尖穿过血管壁时带起细小的血珠,像极了夏葵哭的时候鼻尖泛起的红。最后一次约会时她说要去取当年埋在凤凰木下的时光胶囊,他笑着说明天陪你去,结果明天变成了永远到不了的明天。
"瞳孔扩散。"麻醉师的声音像从深海传来。
林栖手里的持针器当啷掉在托盘上。他摸索着抓住夏葵的手,橡胶手套上的血渍在两人交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