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月亮永远沉睡了

的指间晕开，分不清是谁的温度更冷些。手术室顶灯突然开始频闪，十七岁那年的阳光又落在他颤抖的眼睫上——夏葵举着冰淇淋跑过操场，蓝白校服被风吹得鼓起，像只莽撞的鸽子撞进他怀里。

"宣布死亡时间吧。"主任医师按住他肩膀。

林栖扯下口罩，发现呼吸面罩上全是自己呵出的白雾。他摸索着掏出口袋里的婚戒，铂金圈沾了血迹，在无影灯下泛着诡异的暖光。昨天夏葵试戴时笑着说要刻上彼此名字缩写，此刻戒指内壁的激光刻痕正冷冷烙着他指尖——L.Q&X.K，永恒誓言成了墓志铭。

走廊尽头传来轮椅碾过地面的声响，林栖把脸埋进染血的无菌服。三天前神经外科确诊的视神经萎缩诊断书在口袋里沙沙作响，他终究没来得及告诉夏葵，凤凰木下的时光胶囊里除了蓝白校服的第二颗纽扣，还有他十年前不敢送出的情书。

窗外春雨忽然滂沱，林栖在黑暗彻底降临前，看见十七岁的夏葵撑着鹅黄雨伞站在凤凰木下。少女时期的她转身时马尾扫过浅绿校服，衣摆沾着那年春天的海棠花瓣。

手术刀第三次滑脱时，林栖终于看清纱布上洇开的不是血，是十七岁那年的凤凰花汁。记忆随着监护仪的警报声裂开缝隙，2012年9月的阳光突然涌进手术室。

那天新生报到处的队伍长得让人心焦，林栖攥着录取通知书退到廊檐下。蝉鸣声里突然炸开玻璃珠落地的脆响，他抬头看见穿着浅绿衬衫的姑娘正踮脚够树上的羽毛球。风掠过老凤凰木的枝桠，将一捧橙红的花瓣兜头浇在她发间。

"同学..."林栖捡起滚到脚边的玻璃汽水瓶，瓶身还凝着水珠，"你的..."

少女转身时发梢扬起细碎的金色光尘，林栖后来在无数个加班的深夜盯着手术灯看时，总会想起这串光点如何在九月的风里跳华尔兹。她耳后别着的蓝色发绳被花枝勾落，在空中划出薄荷味的弧线。

"这是星星糖。"她接过汽水瓶时晃了晃，瓶底七彩的糖果撞出彩虹，"要尝吗？"没等回答就倒了两颗在他掌心。林栖后来在解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