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把听诊器塞进帆布包时，墙上的电子钟跳成23:47。急诊室的荧光屏还在滚动播放顾氏集团收购市二院的新闻，画面里新任院长照片模糊成苍白的色块，唯有左手尾戒在镜头前闪过暗红的光。
便利店自动门叮咚作响，她对着关东煮玻璃柜呵了口气。白雾在倒影里描摹出黑西装男人的轮廓，他正倚着鲜奶货架揉太阳穴，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像条将死的蛇。
"需要帮忙吗？"小满伸手时瞥见他腕表盘面的蛇形暗纹。男人突然踉跄着栽倒，后脑即将撞上冷柜的瞬间，她条件反射垫出手掌。剧痛从指骨炸开的刹那，葡萄糖片从护士服口袋洒落一地。
"别...碰我..."男人攥住她手腕的力道大得骇人，冷汗顺着下颌滴在她手背。小满摸到他颈动脉紊乱的搏动，白炽灯下忽然看清他锁骨处的淡褐色疤痕——那形状竟与自己衣领下的胎记惊人相似。
警报声刺破雨夜。穿阿玛尼西装的男人冲进来撞开小满，急救药箱的十字标志在袖口若隐若现。"顾总！"他扶起昏迷的男人，迈巴赫车灯扫过小满沾着饼干渣的护士服。轮胎碾过遗落的葡萄糖片，糖纸在积水中泛起诡异的蓝光。
三天后护理站炸开锅时，小满正盯着15床的异常心电图发呆。护士长的新款香奈儿胸针刮过她耳垂："VIP病房要换人，新院长指名要你。"电梯镜面映出她骤然收缩的瞳孔，金属门开合的机械音里混着葡萄糖包装纸的沙沙声。
病床上的男人正在输液，财务报表遮住半张脸。小满看着那截裸露的腕骨，昨夜修改护士值班表的罪恶感突然翻涌。监护仪突然发出蜂鸣，她冲过去时撞翻处置车，生理盐水瓶在地上炸开晶亮的花。
"林医生？"低沉的嗓音带着胸腔共鸣。男人摘掉金丝眼镜，鼻梁上的压痕像道陈旧伤疤，"把窗帘拉开。"
暴雨在落地窗上蜿蜒成河。小满伸手勾窗帘绳时，雪松香突然笼罩下来。男人指尖擦过她后颈，摘下一片枯叶："市二院的医生，手指残留碘伏气味却戴着护士腕表？"
监护仪发出尖锐的警报。小满后退撞到氧气瓶，男人却精准扶住她手肘。他袖口滑出的铂金袖扣刻着"SIN-07"，正是葡萄糖片包装上的钢印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