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钟显示23:45时，阁楼木门的裂缝里渗出缕缕黑雾。我举着云台稳定器后退半步，直播间弹幕突然沸腾起来。
"观众朋友们，这就是传说中闹鬼的阁楼。"我把镜头对准门楣上残破的镇宅符，"房东说这扇门三十年没打开过，但你们看锁眼——"
特写画面里，黄铜锁孔泛着油脂般的光泽。弹幕划过一片【新上油的！】【锁眼里有东西！】。我凑近观察的瞬间，一滴腥臭的液体突然滴在手机屏幕上。
"这是..."我捻了捻暗红色液体，铁锈味直冲鼻腔。阁楼深处传来指甲抓挠木板的声响，像是有人用尽最后力气在求救。耳麦里传来老张颤抖的声音："快撤！你身后..."
木质楼梯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我转头看见房东太太正站在转角阴影里。她手里端着的老式烛台映亮半边面孔，浑浊的眼球死死盯着我手中的备用钥匙——那是我今早在信箱里发现的，裹着张泛黄信笺，写着"物归原主"。
"李小姐不该来这里。"她枯枝般的手指抚过锁头，朱砂符咒突然自燃，灰烬在月光下拼出个诡异的卦象。"子时三刻，镜中魂，门外人..."老人神经质地念叨着，烛火在她凹陷的眼窝里投下跳动的阴影。
我强压下心悸，故作轻松地晃了晃钥匙："您不是说没有钥匙吗？这上面还刻着我名字缩写呢。"金属撞击声惊飞窗外乌鸦，老式挂钟恰在此时敲响午夜钟声。
木门应声而开。
腐朽的檀香味裹着冰寒扑面而来，手机灯光照见满地纸钱。那些惨白的圆形方孔纸诡异地围成八卦阵，中央摆着个褪色的龙凤烛台。最骇人的是东墙整面的雕花铜镜，镜面蒙着血雾般的红绸，下方梳妆台抽屉半开着，露出半截森白指骨。
"家人们看这个！"我把镜头转向梳妆台，弹幕却突然清空。寂静中传来细微的咔嗒声，怀表不知何时从口袋滑出，表盖弹开露出张泛黄照片——穿红旗袍的新娘侧身而立，后颈三点朱砂痣与我胎记的位置分毫不差。
铜镜突然映出憧憧鬼影，我看见二十年前的自己正被七八双青灰手臂按在梳妆台前。凤冠霞帔如血般殷红，盖头下的新娘嘴角撕裂至耳根，漆黑瞳孔倒映着镜外惊惶的脸。
"吉时已到——"
尖利的女声在耳畔炸响，铜镜表面泛起涟漪。血字在镜中浮现的刹那，整栋楼的电路同时跳闸。我在黑暗中摸到梳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