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又是长久的沉默，最后老爸叹了口气：“好吧，明天我过来一趟。”
挂掉电话后，我在老屋里踱步，翻来覆去看那张我妈年轻时的照片。军装笔挺，眼神坚毅，跟我记忆中那个温柔的农村妇女判若两人。
第二天一早，门外传来了汽车引擎的声音。我迅速跑到窗前，看到老爸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他比我上次见到时似乎又老了十岁，步履蹒跚地走向老屋。
我打开门，老爸站在门口，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进来吧。”我侧身让他进屋。
老爸坐在客厅的木椅上，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皱巴巴的香烟，点燃一根，深深吸了一口。烟雾在他周围盘旋，仿佛为他笼罩上一层神秘的面纱。
“给。”我把那箱军功章和照片放在他面前的桌上。
老爸看着照片，手指轻轻抚过，眼中闪过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柔情。
“你妈的真名不是苏婉，”他开口道，声音沙哑，“她叫阮玉，是邻国人。”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劈在我头上。尽管我有所猜测，但亲耳听到还是让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几十年前，邻国内战正酣，”老爸缓缓讲述，眼神似乎穿越回那段遥远的岁月，“你妈是邻国军队里的战地医生，军衔是少校。她不仅医术高超，还多次冒险救出战友，立下了赫赫战功。”
我看着那堆军功章，突然有了实感。每一枚金灿灿的奖章背后，都是一个生死瞬间，是我妈用生命换来的荣誉。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我问道，心跳加速。
老爸吸了口烟，烟雾中他的表情有些恍惚：“那时我在边境执行任务，是解放军的一名战士。有一天夜里巡逻时，发现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倒在灌木丛中。那就是你妈，阮玉。”
“她所在的医疗队遭遇了伏击，几乎全军覆没。她拖着重伤的身体，爬了十几公里逃到了边境线附近。”
老爸的声音哽咽了一下，“当时按规定，我应该立即上报，把她交给上级处理。但是…”
“但是你没有。”我接过他的话。
“我被她的坚强和勇敢打动了。”老爸的眼睛里闪着光，“她身负重伤还想着如何回去救她的战友，那种精神…我从没在任何人身上见过。”
我努力想象那个场景：年轻的父亲遇见浑身是血却依然倔强的母亲。那是怎样的一次相遇啊。
“我冒着违反纪律的风险，把她藏了起来，为她治伤。后来，我帮她伪造了身份，给她取名苏婉，和她结为夫妻，定居在这个小镇上。”
“所以我妈是你的…战利品？”我忍不住问出这个残忍的问题。
老爸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愤怒：“不！永远不要那么说你妈！”他激动地拍了桌子，“我爱她，小满，是真心的爱，不是什么……劳什子战利品！”
我无法想象，那个每天为我梳头发、包饺子的温柔母亲，竟然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