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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元十五年的雪像淬了药渣的棉絮,黏在太医院断壁残垣间不肯化。薄雪卿跪在刻着「薄」字的青砖上,三寸银针从指缝贯入,将《千金方》残页钉进冻土。血珠滚过「黄连」二字时,她听见十四年前铁链拖地的声响——父亲被三根透骨钉封住大椎、灵台、命门三穴,仍用牙咬开襁褓,把药典残卷塞进她口中。

"苏娘子好雅兴。"禁军铁靴碾碎冰棱,薄雪卿腕骨骤痛,银针被生生拔出。血水顺着《治寒毒方》的字缝蜿蜒,染红统领袖口金线绣的琅琊图腾。

紫宸殿地龙烧得人皮肉发紧。容隐的玄色蟒袍裹着寒气,腕骨压在脉枕上似一截苍玉,"治不好太后头风,你与薄家余孽同罪。"薄雪卿瞥见案头奏折「药监司」三字洇着褐痕,那是寒毒咳血的印记。

"殿下夜服五石散镇痛,却不知辽东乌头反增其毒?"她突然捻针抵住他喉结,烛火在针尖爆出青焰,"就像三年前太医局用牵机毒灭口,当真天衣无缝?"

容隐低笑震得银针嗡鸣,"罪女薄雪卿。"他忽然扣住她扎针的手,虎口薄茧摩挲着腕间旧疤,"这手金针渡穴术,倒是比苏家娘子更得薄院正真传。"

殿外风雪嘶吼,薄雪卿袖中银针已抵住他心脉。父亲临刑前的血沫突然在记忆里翻涌——老院正被拖出太医院时,曾用口型对她重复「三钉换三生」。此刻第三根银针正藏在舌下,淬着三年苦炼的牵机毒。

"明日戍边军需黄连入宫。"容隐忽然甩来一卷药方,朱批「琅琊王氏」四字如凝血,"苏娘子既要替薄氏昭雪,不妨看看这份寒门催命符。"

薄雪卿指尖发冷。药方边缘的「九蒸九晒」印记,正是父亲独创的炮制秘法。当年太医院大火,本该烧成灰的技法,如今竟烙在琅琊王氏的军需单上。

容隐腕间的青筋在银针下突跳如活蛇。薄雪卿嗅着熏炉里浮动的黄连苦气,忽然捻针刺入他曲池穴:"殿下用三棱针放血祛寒毒,却不知地龙燥热反催毒性?"

针尾金芒掠过奏折上暗红的「药监司」印鉴,容隐突然攥住她虎口。蟒袍袖口滑出的玉骨折扇抵住她咽喉,扇骨刻满寒门官员名录:"薄姑娘不妨猜猜,本王为何留你活过三冬?"

太后寝殿的药气熏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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