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缴了械。

匕首随着主人失力当啷一声砸在地上,顾不得此刻赶到现场的掌柜和住客们或惊惶或慌张的叫唤,我赶忙跑过去扶起燕云乔。

有家仆见状拔腿去请大夫,我拍了拍燕云乔苍白的脸,不济事后又狠狠掐他人中。

“钱袋,醒醒,你现在不能死。”

大夫来得太慢,情急之下,我先用蛊虫给他止了血。

等官差提走贼人,大夫包扎处理完伤口,已是丑时末。

燕云乔已经清醒过来,不知是不是在反思,坐在桌边一言不发,神情悲恸。

我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出门记得财不外露。”

燕云乔捂着受伤的胸口,痛心疾首地点点头。

我扫了他的屋子一眼,床榻、地上哪里都是兵荒马乱的痕迹。

“你这屋睡是睡不成了,现下麻烦掌柜再开一间房也不现实,干脆去隔壁睡我屋吧。”

燕云乔吃惊地抬头看我,眼中还含着一包热泪,“你们江湖儿女……这么不拘小节的吗?”

我皮笑肉不笑,“我打地铺,少爷睡床。”

“这怎么好意思……”

5

燕云乔确实没好意思跟我挤一个雅间,跑去楼下跟随行的二管家曹叔一同睡了。

下楼就寝前,还特地来我屋里陈情了一番。

“谢谢你奋不顾身来救我,我很感动。”

燕云乔乖乖立在屏风边,五官每一处都写着认真与感激,还夹杂着连累我的一丝愧疚。

我受不了他这殷切的眼神,挥了挥没受伤的左手,“拿钱办事,大少爷不必如此。”

“伤口很疼吧?”他小心翼翼地问。

我本想说区区一道刀伤何足为虑,但话到嘴边思绪百转,又咽了回去。我嘴角下撇,声调委屈,“疼,疼得睡不着。”

于是燕云乔更愧疚了。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用催眠曲助你入眠。”他定定地看着我的脸,“其实是我们青州那一带流传的一首童谣,你别不信,很神奇的。”

我挑了挑眉,“你胸口也有伤,你不疼吗?”

“我有金丝软甲护体,伤得不重,我那一下是撞晕的,你不用担心。”

……好好好。

我脱掉鞋袜上床安寝,“那你唱吧,我听着。”

于是燕云乔站在我床榻外的屏风后,低声哼起了带着乡音的古老童谣。

在这万籁俱寂的后半夜,我听不见风声,听不见虫鸣,只听得见寂静的月光,桥下的流水,和乌篷船上母亲温暖的吟唱。

感知开始迟钝,我努力想去看清船上母亲的脸,可她实在好模糊,好模糊。

近了,终于近了,母亲缓缓回过头,我看到了。

她腰间挂着宝葫芦,手里拿着墨绿的竹笛,身上的银饰在月光的笼罩下熠熠生辉,岸边的渔火明亮晃眼,却一点也不及她嘴角的笑容温婉明艳。

她不是我的母亲,她是我的师父。

被子里的手按进胳膊上的伤口,钻心的疼痛感迫使我艰难地保留了一丝清明。

燕云乔以为我睡熟了,轻手轻脚地关门离去。

一行热泪顺着眼角流入发鬓,我不得不承认,他家乡的童谣,和师父说的一样厉害。

6

自半夜遭贼人入室抢劫一事后,燕云乔行事低调了不少,接下来的旅途保持了好一阵的风平浪静。

就是这厮看我的眼神,没有之前纯粹了。

似乎含了点打量。

又似乎含了点倾慕。

坐在马车里闭着眼也能感受到他炙热的目光,我有些无奈,索性出去坐在车夫旁边透气。

燕云乔探头出来,发现我在看一本破旧的古书。

“这是什么文字,我怎么一个都看不懂。”

我八风不动地将他的头推开,“你看不懂的东西多了。”

他执着地又凑过来,语气充满恍然大悟的兴奋,“我知道了,你在看精进蛊术的秘籍!”

我不理他,取下腰间左侧的葫芦仰头灌酒。

咕咚咕咚,凉酒入喉,方能些微慰藉看书时对师父汹涌的思念。

“你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燕云乔有些雀跃,黏在我身边不走,自顾自地从小小的蛊术扯到偌大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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