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拖得一时是一时。”
我仰头接着灌酒,燕云乔似乎被我拿酒当水喝的样子惊到了,默默盛了一碗热粥递给我,“女侠,晚上不要饮酒太多,对身体不好。”
我笑了,“别叫我女侠,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酒娘,叫我泠娘就好。”
燕钱袋睁大了眼,“酒娘?你不是音律御蛊的蛊师吗?”
“行走江湖,有个副业不稀奇。”
“……也是,足以御敌自保就好。”
“我不专业,御敌自保看运气。”
“……”
“燕少爷若是后悔了,现在解雇我不晚。”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突然凑过来,续上了最开始的问题。
“你找那个英俊潇洒、武功盖世的男人干什么?”
我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身体后仰,“燕少爷,你的问题有点多了。”
3
入城后,被干粮折磨了许久的肚皮终于迎来了它新鲜热乎的慰藉,燕钱袋热情地拉着我去酒楼大快朵颐。
我站在酒楼前若有所思:“突然吃太好,肠胃怕是受不住,还是先吃碗面过渡一下吧。”
燕钱袋想了想,同意了。
于是我们在一家面馆坐下,店面小坐不下许多人,家仆们被分散出去自由就餐。
燕云乔点完面跟小二交代:“半勺醋一勺辣,不要麻油要葱花。”
我问:“你们青州人吃面都喜欢这样放料吗?”
燕云乔仰头思索一番,“应该不是吧,可能我家喜欢?”
小二记好后忙又问我:“客官您吃点啥?”
“和他一样就好。”
“好嘞!”
两碗热腾腾的面很快被端上来,燕云乔埋头吃得很欢,我却味同嚼蜡。
半勺醋一勺辣,不要麻油要葱花,又对上了。
4
北上的路程虽然遥远,但路上有这么个心眼纯粹又多金的公子哥作陪,倒也不算无聊。
常言道出门在外要低调,燕云乔不知是不是锦绣丛中养久了过不得苦日子,一路吃好的喝好的穿好的睡好的,委屈了荷包也不能委屈了自己。
惯会享受倒也罢了,还挥金如土,看见褴褛的乞丐甩一把碎银,看见卖身葬父的孤女甩一把碎银,看见闹着吃糖葫芦大人不给买而当街大嚎的小儿,再甩一把碎银。
我看不下去了。
“大少爷,钱多不是这么花的,你要是觉得揣兜里沉得慌,可以给我。”
燕云乔煞有介事地对我摆了摆手,“达则兼济天下,你不懂。”
啊对对对。
很快,行走的钱袋子因为行事过于高调,当晚就招上了贼人的惦记。
傍晚时我们在一家客栈住下,我住燕云乔隔壁,三更半夜突然听到他的屋子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屋子隔音差,我觉又浅,理所当然地被吵醒了。
我谨记身为护卫的职责,二话不说起身披上外袍,拿起笛子和葫芦就去踹隔壁的门。
门踹开了,我却不进去,屋子里盈着透窗而入的洁澈月光,蒙面贼人正与燕云乔厮打胶着,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把寒光熠熠的匕首。
我背对夜色,竹笛抵唇,再次秀出我的拿手诡乐,并寄希望于它此刻再灵一下。
可惜诡乐没有立刻奏效,但应该吵醒了不少住客,楼梯间很快有了烛光晃动的影子,风里依稀送来人们不满的咒骂声。
贼人见状急了,猛地推开燕云乔,捡起地上的匕首就冲我刺来。
“泠娘躲开!”
手无缚鸡之力的燕少爷竟然不管不顾地也冲了过来,并及时拽住了贼人的袖子,锋利的匕首仅停在距我胸口一步之遥处。
贼人恼羞成怒,当即反手一划,刺啦一声,燕云乔的胸前挂了一道光荣的彩,后退时撞上屏风倒下。
贼人再度朝我冲来,走廊空间狭窄,我只好闪进屋内边躲边吹。
楼梯间已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他跑不脱了。
仓皇躲避间,我的右胳膊上亦挂了彩。
生死一线,我愈发着急,诡乐如泣如诉,终于在千钧一发之际,我开着口的葫芦里爬出来一只睡眼惺忪的蜈蚣。
它只混沌了一瞬,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爬进了贼人的颈窝,眨眼功夫就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