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第三次逃跑，又被抓了回来，男人对她拳打脚踢。
村里的人也都来凑热闹。
男人下手越来越重，“跑！你再跑！非得挨顿揍才老实。”
女人的呼吸越来越微弱。
一旁的妇人手里牵着一个男孩，漠不关心地嗑瓜子，“打坏了怎么办？看看我儿子，你也得生个带把的啊。”
这个妇人是我妈妈。
1.
我是被蒙着眼睛带进的村里。
再睁眼，面前的地上躺着一个女人，披头散发。
我听到外面的窃窃私语。
“怎么是个女娃，大师没来吗？”
“女的顶什么用？赶紧打发走。”
身边的男人嘿嘿一笑，“前些日子大师来老王家做法，去医院一查还真是个男孩。”
我是个神棍，但在他们眼中是能送来男娃儿的法师，男人口中的大师便是我师父。
“只要您能让我媳妇也生个带把的，钱啥的都好说。”
我扬起个笑，“当然，但我也不是什么单都接。”
男人意识到是刚才的话语让我不高兴了，急忙跑出去，几人不知道在外面说了什么，再进来时，两个年迈的老人不停冲我道歉。
身后还跟着三个女孩。
衣服脏兮兮的，看我的眼神里带着敌意。
我让他们出去，小心翼翼的握住女人的手，被我触碰后，她浑身僵硬，我小声说了句，“别怕”。
“下一胎是男孩，但不能再住在这里了，不然会影响身子，生出来的孩子也不健康。”
男人听了我的话，招呼着收拾出一间新屋子。
我也被好吃好喝地招待起来。
但女人不在，三个小女孩也不在。
我偷偷藏了块鸡肉，趁着桌上的人喝醉睡着，递给了最大的那个女孩。
她却一把把肉扔在地上，气冲冲地看着我，“不许你伤害妈妈！”。
我愣了下，眼前的女孩眼里带着泪，声音颤抖着，却还是张开双臂保护着两个妹妹。
一个勇敢的孩子。
但我是胆小鬼，十年前，我也住在这里。
我的妈妈不会说话，这是爸爸告诉我的。
但我知道，妈妈是会说话的。
从我记事起，妈妈就被关在一个小屋里。
屋子很小，只有一扇小窗户，妈妈披散着头发坐在里面，身上穿着一条满是污渍的红裙子。
爸爸不许她在桌子上吃饭，菜汤混着发霉的馒头被送进小屋。
我吃着爸爸和奶奶的剩菜，爸爸剥了一个浑圆的鸡蛋送进嘴里。
我馋得直流口水，我没吃过鸡蛋，好想尝尝那是什么味道。
于是在午饭后，我偷偷从灶台上拿走了两个鸡蛋。
跑到妈妈的小屋里，我边塞边把鸡蛋怼在妈妈嘴边，含糊道，“妈妈，快吃。”
那是我第一次吃鸡蛋，囫囵吞下没尝出味道。
但最后还是被发现了，奶奶揪着我的耳朵吼，“赔钱货是不是你把鸡蛋偷走了！”
我捂着耳朵不敢吭声。
直到爸爸在小屋里发现了鸡蛋皮。
他拽着妈妈的头发，把妈妈拖出小屋，我仿佛听见了头发断裂的声音，妈妈的头皮上出了血，很快就在地上汇成一团。
爸爸毫不关惜，又往妈妈身上补了几脚，骂道，“贱蹄子，生不出儿子还想吃鸡蛋，我让你吃！”
我不敢说鸡蛋是自己偷的，我怕被爸爸打死。
奶奶也放开我，开始扇妈妈的脸。
妈妈被踹的不停呕吐，直到一团发黄的东西被吐了出来，是鸡蛋黄。
他们终于打累了，像拖死人一样把妈妈拖回了小屋，我也被赶了出来。
我趴在妈妈身上不停地哭泣，“对不起妈妈，我再也不吃鸡蛋了。”
妈妈抱住我，轻声说，“鸡蛋很好吃，谢谢昭昭。”
我再也不敢从家里偷拿东西。
奶奶每路过妈妈的小屋，都要说一句，“死妮子生不出孙子你就一直在这呆着吧。”
我听不懂奶奶的意思，只知道如果妈妈生出孙子，就不用待在这个小地方。
于是我说，“妈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