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女修罢了,也配让我堂堂皇子入赘。」
「我不是女修,你就愿意入赘了?」
「呃……」
「还是说,我得是个男人,你才愿意入赘?」
「你……」
「可就算你入赘了,也不至于就杀人,你要真不愿意,也可以直接跟我说。过去三年里,我可有勉强过你?」
「啊……」
「所以说,你真不愿意,我们好说好商量,说到底,你是被宫氏战败送来的人质,我可以放你回去,可……你那老眼昏花的父皇敢不敢接你回去,还要另说。」
「……」宫逸彻底说不出话来,只剩下咬碎的后槽牙,怒目圆睁,不知在想什么。
我说的是事实。
且我是妥妥颜控,宫洺长相最多算是中规中矩,可引不起我丝毫兴趣。
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对宫逸从来就没企图。
就在这时「轰」的一声,远处又是巨响。
「又是地火?」清时疑惑,「爆发得过于频繁了吧?」
就在我也循声望过去的当口。
猛然腰上一痛。
「啊……」
宫逸不知从哪里又变出一把匕首刺上我的腰间。
「混蛋。」我一脚踹上,就没什么力道。
宫逸就势逃开。
我刚要去追。
「轰」的一声,远处再次炸裂。
我腰上被刺,一个没站稳险些跌倒。
多亏清时在旁及时扶住。
12
「追……」我以法力凝结伤口,追了上去。
清时刚要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默默跟上。
这一耽误,到底错过了时机。
我没追上宫逸。
倒是宫逸逃跑的方向,与二次地火爆发的方向相同。
清时顺道又压制了一波地火。
地火压制后,倒还没忘了关心一句:「你的伤还好吧?」
「还好。」清时不问,我都要忘了,「宫逸到底不会武功……」
话说到这里,我自己都发现不对劲儿。
宫逸不会武功,是怎么解开我的禁制的?
刚才又是怎么反捅我一刀?
清时听我没事儿,似乎长出一口气。
又望向被地火烧毁的废墟,疑惑:「这地火来的突然,实在邪门?」
「邪门什么?你们长年压制地火,它不从这处钻出来也要从那处钻出来。」我也是心不在焉,都是被宫逸那厮闹的。
清时允自喃喃:「地火确实有接连爆发的可能,但也很少在清虚宗附近爆发,且刚刚又没有强行镇压,这么短的时间内,在这么近的距离内二次爆发,就很蹊跷。除非……」
「除非?」我顺着清时的话,目光就落在废墟中一块红色的木牌上。
那木牌不知是何时掉落的,已经被烧掉一半。
乌漆嘛黑,但勉强还能认出红色牌底。
我过去将木牌捡起来:「除非,有人用了『无间咒』,故意引动地火。」
「『无间咒』?那不是你重明宗的……」清时话说一半,见我表情不善,也就闭了嘴。
如今我与清时的法力「捆绑」,也不想引起更多误会:「这烧掉一半的是我宗中的令牌。『无间咒』也的确是本宗秘法,不过『无间咒』最初是为了引动地火,加以引导,后来因为其弊端,也已经被师父毁去。若说刚才的这波地火是『无间咒』引起的,那么重明宗必定是出了叛徒,有人窥得了此咒。」
「若真如此,我们还要尽快找到贵宗叛徒,以防其再祸害众生。」清时没有流露出对我话的半点儿怀疑。
我心下感激,有些话却没明说。
重明宗令牌不同颜色限定了不同区域。
红色限定在内院。
此前为了方便宫逸在重明宗出入,也曾给过他一块。
现在这块令牌出现在这里。
两次地火爆发又挨得这么近。
不排除就是宫逸勾结了重明宗中人啊。
但宫逸勾结重明宗的叛徒所为何来?
混元珠又为什么会到清时身上?
与重明宗势不两立又不相上下的清虚宗,是既得利益者。
若非清虚宗中也有人与宫逸勾结,怎么可能?
13
我抓不到宫逸,也拿不回混元珠。
如今重明宗「邪宗」的身份还挂在那里。
这种情况,无法回去向宗徒交代。
清时因为功力困在我的丹府,不得不随行于我。
我趁机向他灌输师父「以疏代堵」的理念。
清时初时抗拒,渐渐也有所松动。
另一方面,我每次追踪接近宫逸,就莫名有地火爆发。
这倒是让我更肯定了自己的推测。
暂时回不去重明宗,不代表无法从内部查起。
这一日,我终于收到右护法沈晏送来的密信。
沈晏向来做事干练,信中查实了几件事。
重明宗禁地的确有人去过,有人盗出了封禁的『无间咒』,最近频发的地火的确与此有关。
重明宗内也的确出现了叛徒。
有行踪可疑的,说不清楚最近去向的,沈晏一律秘密抓捕,暂时关押,等待我回去之后处置。
这些还不够。
沈晏信上更言,在搜查宫逸居所的时候,搜出了一盒白色药粉——「牵罗」。
我对此还有些印象,是早已失传的慢性毒药。
溶于水中无色无味,吃一两次没有知觉。
平常人若是长期服用能让人身体虚弱,修行的人长期服用则能让人丹府虚弱,功法虚耗,留存不住……
想到这里,我的心猛地折了个个儿。
师父与清时对决之前的一、两年间,身体就是每况愈下,修炼之后常觉丹府聚气吃力。
难道说,师父是被宫逸下了这种慢性毒药,才导致功法不济,与清时的挑战中惨白殒命?
想到这里,我恨不能立刻赶回去。
师父遗体下葬之时,因为伤心难过,我没能仔细检查。
现在回去,开棺验尸,一查便知。
然而,清时还在隔壁。
我与他现在无法分离,一旦分开,彼此丹府内的法力都无法施展。
且这段时间,清时每次尝试强行逼出混元珠就要遭到反噬,我每次尝试强行将混元珠纳入丹府亦是如此。
多次尝试无果,我们都难免灰心丧气。
这会儿已是深更半夜,要回重明宗,也得明日与清时商量清楚了再走。
师父是多好的人啊?
一生不知救过多少被欺凌压迫的男女。
甚至是对宫逸。
宫逸是以人质身份来到重明宗。
师父不但没有折辱过他,还乐意接纳撮合。
可换来的是什么?
想到师父,不禁从怀中摸出师父曾送给我的精致酒壶。
那是师父送给我的成人礼。
她常说喝酒不好。
但我自小也是混在男人堆里的,没培养出别的爱好。
除了练武意外,也没旁的消遣。
情绪来的时候,也就只有闷一口酒,作为消遣。
师父懂我,虽然嘴上劝阻,但还是送我漂亮精致的酒壶。
银质镶红宝石,如意外形。
那是愿我余生平安如意,事事顺顺。
师父啊……
14
借酒浇愁,一壶饮尽,却半分酒意也没有。
难道是这酒时间长了不起作用?
我出了房间去客栈一楼重新买上一壶。
半壶下肚,半壶倒入我的银色酒壶。
再返回房间的时候,路过隔壁清时的房间,就听到「咣当」一声。
我推门而入。
清时双颊泛出不正常的潮红,刚才似乎是脑袋撞在床柱上发出的声音。
这会儿脑袋还歪着,也不去揉一揉。
清时醉眼朦胧先是瞧见我手中的银质酒壶,就是猛地张大:「喝酒不好。」
他一开口就口齿不清,像个幼童,甚至脸上的红晕增加了憨态可掬的效果。
「???」我懵逼。
这人明显是醉了。
难道说……
刚才的酒……是喝到对方肚子里了?
「你喝酒了?」我走进去,凑近也没闻到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