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去洗澡吧。我给你守着。"

戚今诺走进浴室，关上门，靠在墙上深深吸了口气。

她开始怀疑，这个"失忆"的江肆，到底记得多少？

热水冲在身上，戚今诺却感觉不到放松。

江肆刚才的试探太明显了。问空间能不能装活物，分明是在确认她是否有能力囚禁他。原著里的江肆就是这样，永远保持着最大的戒心。

但他现在到底是真失忆，还是在伪装？

花洒的水声中，隐约传来客厅的动静。江肆似乎在检查什么，脚步声从这个房间转到那个房间。戚今诺下意识地加快了动作。

就在她关掉水龙头的瞬间，外面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倒地了。

"江肆？"她试探着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

戚今诺心跳加速。她迅速擦干身子换上衣服，从空间取出一把军用匕首。这是她特意准备的防身武器，但愿用不上。

轻轻打开浴室门，外面一片漆黑。

"江肆？"她又喊了一声。

依然没有回应。但她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有人在黑暗中注视着她。

直觉告诉她要立即逃走，但理智却让她保持镇定。如果江肆真的想对她不利，早在地下通道就能动手。

"我要开灯了。"她说。

话音刚落，一只手突然从背后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准确地扣住她持刀的手腕。对方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仿佛早就计算好了她所有可能的反应。

"别出声。"是江肆的声音，气息就在她耳边，"有人来了。"

戚今诺这才听到走廊里传来的脚步声。不止一个人，脚步很重，可能带着装备。

军方？

她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江肆松开手，示意她跟上。他们无声地退到主卧，藏在了衣柜后面的死角。

脚步声在门口停下。有人试图转动门把手。

"锁着。"一个男声说。

"踹开。"另一个声音命令道。

"等等，"第三个声音说，"你们看。"

门缝下透出一线光亮。他们忘了关浴室的灯。

"里面有人。"

"嘘——听。"

水珠从戚今诺湿漉漉的头发上滴下来。在死一般的寂静中，这细微的声响显得格外清晰。

"搜！"

房门被一脚踹开。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扫射，照出三个全副武装的人影。

戚今诺感觉江肆的手臂收紧了。他们贴得很近，她能感觉到他绷紧的肌肉。如果一会要打起来，以这个位置，他们最多能制服一个人，但另外两个就......

突然，楼下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尖叫。

"该死！"为首的人骂了一句，"楼下出事了！"

"可是长官......"

"别管了！先去支援！"

三人快速撤离，脚步声消失在楼道里。

戚今诺长出一口气，正要说话，江肆却抬手示意她继续保持安静。果然，几秒钟后，一个脚步声又回来了。电筒的光束最后扫了一圈，这才彻底离开。

等脚步声彻底消失，江肆才松开她："他们是冲我们来的。"

"你怎么知道？"

"直觉。"江肆走到窗边，掀开一点窗帘往外看，"他们不是在搜寻幸存者，而是在追踪特定目标。"

戚今诺心里一紧。难道军方发现了江肆的真实身份？但原著里并没有提到这段......

"我们得换个地方。"江肆说，"这里不安全了。"

"等等。"戚今诺拉住准备离开的江肆，"你受伤了。"

借着浴室透出的微光，她看见他右肩的衣服被划破了，有血迹渗出。

"小伤。"江肆说，但没有拒绝她查看伤口。

戚今诺从空间取出医药箱。消毒时，她注意到这道伤口很奇怪——不像是在地下通道或者刚才的打斗中造成的，反而像是......手术痕迹？

她正要仔细看，江肆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够了。"他说，声音有些沙哑，"我们得走了。"

戚今诺欲言又止。她想起原著里提到过，末世前的江肆执行过一个秘密任务，任务失败后被组织抛弃。难道他肩上的伤......

楼下的枪声和尖叫还在继续。

"从阳台走。"江肆说着，打开窗户检查外墙，"藤蔓能承受我们的重量。"

"等等，我有个主意。"戚今诺说。她从空间取出一卷绳索，"我在医院顺的消防绳。"

江肆看了她一眼："你还真是...准备得很充分。"

"以防万一嘛。"戚今诺强装轻松，"毕竟是末世了。"

"末世......"江肆若有所思，"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这种情况。"

戚今诺心跳漏了一拍："我......"

"算了，"江肆打断她，"现在不是追问这个的时候。"

他利落地将绳索一端固定在暖气片上，另一端系成活结："我先下去，确认安全后再接应你。"

"不，"戚今诺说，"我们一起。"

江肆看着她，目光深邃："你就这么相信我？"

"当然，"她露出一个微笑，"你是我男朋友啊。"

这句话说出口，戚今诺自己都觉得讽刺。原著里，她和江肆也是这样，表面甜蜜，背地里却各怀鬼胎。

但现在不一样了。至少对她来说，不一样了。

江肆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说："抱紧我。"

他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抓住绳索。戚今诺贴在他胸前，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混合着他身上特有的气息。

他们无声地滑下去。黑暗中，戚今诺感觉江肆的心跳很快，不知是因为体力消耗，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快要落地时，江肆突然收紧手臂，将她护在怀里。戚今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砰"的一声枪响。

"趴下！"江肆翻身将她压在墙角，同时抽出手枪还击。

黑暗中火光闪烁。对方不止一个人，子弹打在他们周围的墙上，溅起点点火星。

"该死，"江肆咒骂一声，"他们早就埋伏在这里。"

戚今诺心跳如雷。这不对劲，原著里根本没有这段。军方为什么会......

等等！

"江肆，"她突然抓住他的手，"你相信我吗？"

"什么？"

"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你相信我吗？"

江肆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戚今诺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她要赌一把。

空间能力发动，一枚手雷出现在掌心。这是她最后的底牌，原本留着应付后期的危机，但现在......

"接着！"她将手雷塞给江肆。

江肆接过手雷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他们配合过无数次。拔掉保险，三秒，扔出。

"轰！"

爆炸声惊飞了一群乌鸦，黑色的羽毛在夜空中纷纷扬扬。

"走！"江肆拉着她的手，趁着爆炸制造的混乱冲出包围圈。他们穿过小巷，拐进一条废弃的防火通道。身后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和咒骂声。

"等等！"戚今诺突然停下。

"怎么了？"

"你的动作......"她盯着江肆的眼睛，"你是怎么知道手雷的保险时间的？"

在她印象中，原著里的江肆是在末世后期才开始接触军火的。但刚才他拿到手雷的瞬间，动作行云流水，熟练得不像是第一次。

黑暗中，江肆的表情有些模糊："直觉。就像我知道怎么用枪一样。"

"不，不只是直觉。"戚今诺咬了咬嘴唇，"你......"

话没说完，一颗子弹擦着她的耳边飞过。江肆一把将她拉到墙后，抬手就是两枪。黑暗中传来一声闷哼。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说着，检查了一下弹夹，"还剩三发子弹。"

戚今诺从空间取出一个弹夹："给。"

江肆接过弹夹的手顿了一下："你还真是...无所不备。"

"我......"

"嘘。"江肆突然捂住她的嘴。

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探照灯的光柱在地面上扫过。与此同时，他们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地面上爬行。

"老鼠。"戚今诺瞳孔一缩。

不知何时，那群变异老鼠已经追了上来。它们沿着墙根前进，发绿的眼睛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他们被前后夹击了。

"信号弹。"江肆突然说。

"什么？"

"你那个空间里，应该会有信号弹吧？"

戚今诺一愣。她确实准备了信号弹，但那是为了在后期和其他幸存者联络用的。江肆怎么会知道？

除非......

"你到底记得多少？"她直视着江肆的眼睛。

黑暗中，江肆的表情有些复杂："够多了。"

"什么意思？"

"够多到知道，"他的声音很轻，"你不是真正的她。"

戚今诺心跳几乎停止。

直升机的轰鸣声越来越近，变异老鼠的嘶鸣声此起彼伏。包围他们的圈子在慢慢收紧。

而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戚今诺脑海中却回响着江肆的话——

你不是真正的她。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他其实......"

"给我信号弹。"江肆打断了她的思绪，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戚今诺下意识地从空间取出信号弹。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江肆已经接过信号弹，打开保险，对准了天空。

"等等！这样会暴露我们的......"

"就是要暴露。"江肆说着，扣动扳机。

红色的信号弹呼啸着冲上夜空，在黑暗中炸开一朵耀眼的花。紧接着，他又发射了第二枚、第三枚。

蓝色。绿色。

三种颜色的信号在空中交织。

几乎是同一时间，远处响起了密集的枪声。但不是冲着他们来的——是在射击那些变异老鼠。

"战术信号。"江肆说，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这是特种部队的撤退信号。红色代表位置，蓝色代表受困，绿色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