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生活的压力，还有对你的愧疚和自卑。”
他的每一句话，像是一根针扎进我的心口。我忽然间有些分不清，他的痛，和我的痛，哪个更深。
“所以你就跑了？”我问，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
“对。”他没有否认，眼神却多了几分挣扎，“那是我最懦弱的一次选择，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遗憾？”我忍不住笑了，“许然，你知道那几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你走之后，我每晚失眠，每次看到一对情侣都忍不住掉眼泪。我以为，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让你离开？”
他低下头，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对不起。”
“别再说对不起了。”我站起来，手指不自觉地颤抖，“对不起有什么用呢？你给过的伤害，不会因为你的道歉就消失。你知道我用了多久才把你从心里挖出去吗？”
他抬起头看着我，目光复杂得让人心慌：“你真的挖出去了吗？”
这句话像是一记重击。我愣住了，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扔下那杯已经冷掉的咖啡，转身离开了。脑子里一片混乱，眼泪早已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我以为我可以平静地面对他，可为什么，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的眼神，我还是会心痛得无法呼吸？
3。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咖啡馆跑出来的。街上的冷风像刀一样刮在脸上，可那种刺痛，比不上胸口翻涌的酸楚。路灯的光影模糊得像一场梦，我的脚步凌乱，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在回荡：“你真的挖出去了吗？”
挖出去了没有？
如果真的挖干净了，为什么他随便一个眼神，就能把我轻易拉回到那些不堪的记忆里？如果真的放下了，为什么他的道歉，反而让我更加难受？
我在街头站了好久，直到手机振动，把我从恍惚中拉回来。是消息提示，屏幕上跳动着一条短信：
“许然，我知道你不想听，但我还是希望我们能再聊一次。”
是他发来的。我死死盯着那行字，几乎下意识地想删掉消息，删掉这个人。可指尖悬在屏幕上，迟迟没有按下去。
再聊一次？有什么好聊的？过去已经那么狼狈，再翻出来，不是更丢人吗？
但另一个声音却在心底回响：如果就这么离开，他那些未说出口的话，真的会让我一辈子都无法释怀吧？
最终，我还是回了他一句：“明天晚上8点，老地方。”
老地方，是我们以前常去的一家烧烤摊。没有咖啡馆那么讲究的气氛，却有最接地气的烟火味。那时候的我们没什么钱，但只要一起坐在这里吃烤串、喝啤酒，所有的烦恼仿佛都能被抛到脑后。
第二天晚上，我提前半小时到了，坐在熟悉的角落里，看着铁板上的油花滋滋作响，心里却莫名忐忑。服务员问我要不要先点，我摇摇头，只点了一杯冰啤酒。
八点，他准时出现。和昨晚的淡定不同，他今天看起来有些紧张。穿着一件普通的灰色毛衣，手里提着个装着水果的塑料袋。见到我，他微微松了口气，露出一个有点尴尬的笑：“没迟到吧？”
“没有。”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
他坐下，把袋子放到桌上：“我记得你以前喜欢吃草莓，路过水果摊就买了一些。”
我扫了一眼，草莓红得刺眼，仿佛在提醒我，他依然记得那些细枝末节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