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把我举高高。
冬天中午的阳光，晃的我睁不开眼。
泪水在眼睛里一圈一圈的打转。
爷爷坐在摇椅上晒太阳，一下一下的摇着。
叫我死丫头。
山里的妖怪，带走了我的爸爸。
我以后是没有爸爸的死丫头了。
02
我早该明白的，六岁那年我就没了爸爸。
我拖着流血的腿，坐在院子里。
奶奶推门进来，看到我一腿的血，直喊造孽。
我茫然的看着奶奶给我消毒，碘伏接触到伤口火辣辣的疼。
“你爸走了？”
我低声嗯了一下。
奶奶是故意出门的，好让我问爸爸要钱。她气急：“那是你爸，你不能跟他好好说话？你不找他要学费，难不成要找我这一把老骨头？”
两年前，爷爷死了，奶奶不在像之前护着我。她好像找到了新生，早上去跳广场舞，晚上去跳广场舞。
我想了想说：“奶，王老师把我的桌椅都扔出来了。”
奶奶消毒的手停住，半响，收了碘伏，扔了棉签。
戳着我额头，骂我讨债鬼，缺心眼。
我知道奶奶骂什么。
学校通知交学费已经一个星期，全校只有我还没有交学费。
班主任王老师，三天前就给我下了通知，让我必须把钱交上来，不然就扔了我的课桌，让我滚回家。
全校学生，只有我没交钱，这让王老师很没有面子。
我也不想他没面子，可我能找的都找了。
一开始我找奶奶要学费，奶奶骂我讨债鬼，学费应该爸爸交。
我想我今年只有十三岁，两百块的学杂费，确实该爸爸交。
我捏着电话，踌躇的一遍一遍告诉自己。
等到了十八岁，或者高中毕业。
我一定会自己赚钱，养活自己。
也不用跟爸爸要钱。
电话响了好多下，都显示关机。
我不知道电话为什么会关机，只觉得爸爸出了什么事。
我想去爸爸的家看一看出了什么事，可我没去过爸爸的新家，不知道他在哪里。
傍晚，奶奶回来了。
我告诉奶奶电话打不通，奶奶不相信，又打了一遍。
这次电话通了。
爸爸的声音隔着电话，远远的传过来。
奶奶刚跳完舞，心情很好：“毛妮下午给你打电话咋没打通。”
爸爸：“飞机上呢。”
我站在一旁听着，觉得高兴。
李明亮之前讲过他放暑假跟爸妈一起坐飞机去香港迪士尼玩。
飞机能飞的很高，比鸟都高。
爸爸生意做的真大，还要坐飞机咧。
奶奶把电话拿给我，让我自己说。
我捏着电话，心里又开始别扭。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爸爸，这次考试只拿了全班前十，全班前十虽然不是第一，但我没掉过前十，跟爸爸讲的话，他会高兴还是说我几句？
我踌躇的没敢开口，电话那头响起了一个稚嫩的小女孩的声音“爸爸，快来玩啊！”
我愣住了，那是新阿姨生的妹妹，如今已经6岁。
爸爸出门做生意，还要带小孩过去么？
那下次能不能也带我过去，我很乖，想坐一坐飞的比鸟还高的飞机。
爸爸声音变的远，隔着电话只听到他温声细语的对那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