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梦境初探
林宇站在公寓楼下，抬头望着二十三层的霓虹灯牌闪烁不停。广告牌上"梦境合成公司特约客户服务中心"几个大字在雨中显得格外刺眼。这是他这周第三次收到类似的委托了——调查疑似被篡改的梦境记忆。
他轻车熟路地绕过了一楼的智能安保系统。作为前脑机接口工程师，这些基础的防御漏洞在他眼里就像是敞开的门一样明显。电梯内混合着消毒水和电路板的气味，让他想起了三年前在梦境合成公司工作时的日子。那时候，他们还真的相信这项技术能让人类的生活变得更美好。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2437号房间就在走廊尽头。门铃响过三声后，一个看起来憔悴不堪的中年女人打开了门。
"您好，我是林宇。"他出示了自己的梦境侦探执照，"关于您的案件，我们可以详谈了。"
安娜·陈，四十二岁，一名普通的中学教师。从她提供的初步资料来看，这个案子本应该很简单：一段疑似被篡改的假期记忆。但林宇知道，在这个时代，没有什么案子是真正简单的。
"请进。"安娜侧身让出门口的位置，"我泡了茶，希望你不介意。"
客厅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墙上挂着几幅水彩画，都是欧洲小镇的风景。林宇注意到，这些画的右下角都签着"A.C. 2024"——而现在已经是2025年了。
"我知道这听起来可能有些荒谬，"安娜双手握着茶杯，声音有些发抖，"但我确信我的记忆被人动过手脚。那次威尼斯的旅行，所有细节都那么完美，可是...太完美了。"
林宇点点头，从随身背包里取出一个小巧的设备。"这是改良版的记忆波纹检测仪，可以初步扫描您的脑机接口活动轨迹。"他熟练地调试着设备，"需要说明的是，这只是表层扫描，不会对您的记忆造成任何影响。"
安娜微微颤抖了一下，"会疼吗？"
"完全不会。"林宇露出一个专业性的微笑，"就像是给您量体温一样简单。"
检测仪发出柔和的蓝光，在安娜的太阳穴附近缓缓移动。林宇注视着全息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突然皱起了眉头。
"有些不对劲。"他喃喃自语。
屏幕上显示的神经元活动模式非常不寻常。正常的记忆应该呈现出相对随机的波动，但安娜的这段记忆却呈现出某种规律性的波纹——就像是被人工合成的一样。
更令人不安的是，这个波纹模式，他曾经见过。
"您说您是什么时候去的威尼斯？"林宇故作平静地问。
"去年十月，具体是十月十五号到二十号。"安娜回答得很肯定。
林宇在全息屏幕上快速输入了几个指令，调出了更详细的数据。记忆时间戳显示：2024年10月15日。但深层扫描显示，这段记忆的实际写入时间是2024年12月3日。
就在这时，他的通讯器突然震动了一下。是江辰发来的消息：
"查到了一些东西。代号'水城记忆'，批次号MEM-1015，实验对象50人。你最好来看看这个。"
林宇的瞳孔微微收缩。MEM-1015，这个编号他再熟悉不过了。三年前，就是这个项目，害得宋曦在梦境中永远消失。
"陈女士，"他深吸一口气，"恐怕您的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安娜的脸色变得惨白，"什么意思？"
"您的这段记忆，确实是被篡改过的。但更糟糕的是..."林宇停顿了一下，"它可能只是一个更大阴谋中的一小部分。"
他看着窗外依旧闪烁的霓虹灯光，突然觉得那光芒刺眼得令人不安。在这个被数据和虚拟梦境主宰的世界里，还有多少人的记忆被悄悄篡改？还有多少真相被巧妙地掩盖？
而最重要的是——宋曦，你到底在哪里？
林宇轻轻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那道浅浅的戒痕。三年了，是时候重新调查了。这一次，他一定要找到真相。
"陈女士，关于您的记忆，我还需要做更深入的调查。"他收起检测仪，语气变得严肃，"但在此之前，我需要您告诉我，除了威尼斯的旅行，您最近是否还有其他感觉不真实的记忆？"
安娜思考了一会，突然像是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整个人颤抖起来。
"事实上...我现在甚至不确定，我是否真的是个中学教师..."
窗外，雨下得更大了。
# 《意识黑客》
## 第二章 异常记忆
凌晨三点的"记忆咖啡馆"依然灯火通明。这家位于城市地下六层的店面是林宇和江辰的固定碰头地点。在这个充斥着全息投影的未来都市里，这里反而是为数不多还保留着上个世纪装潢风格的地方。
林宇推开厚重的木门，潮湿的空气中飘着淡淡的咖啡香。角落里，江辰正在摆弄着他的便携式数据终端。
"你确定这些数据是准确的？"林宇在好搭档对面坐下，把安娜·陈的记忆扫描结果传输给他。
江辰推了推鼻梁上的投影眼镜，"百分之百确定。'水城记忆'项目是梦境合成公司在去年底秘密进行的一项实验。参与者都是普通市民，他们被植入了相同的威尼斯旅行记忆。"
"目的呢？"
"这就是最诡异的部分。"江辰压低了声音，"根据我截获的内部文件，这个项目不仅仅是在测试记忆植入技术。他们在记忆中加入了某种...特殊的编码。"
林宇的心突然揪紧了。在全息屏幕上，安娜·陈的记忆波纹图像与另一组数据重叠在一起——那是三年前宋曦失踪案的档案记录。
"这两组波纹，"他指着屏幕，"相似度高达87%。"
江辰点点头，"不止是相似。它们使用了同样的基础代码。林宇，我觉得我们可能发现了something big。这不仅仅是简单的记忆植入，更像是..."
"某种记忆传染。"林宇接过话头，"就像计算机病毒一样，通过人与人之间的接触传播。但问题是，他们想传播什么？"
就在这时，林宇的通讯器突然响起了紧急呼叫的提示音。是安娜·陈。
"林先生，"她的声音充满恐惧，"我...我想起来了一些事情。关于那个威尼斯之行，还有...我真实的工作。"
"别挂断，我马上到。"林宇迅速站起身，"把您现在的位置发给我。"
挂断通讯后，他对江辰说："继续深入调查'水城记忆'项目。我去见安娜·陈。"
"小心点，"江辰叮嘱道，"如果这真的是某种记忆病毒，那接触者都有可能被感染。"
二十分钟后，林宇来到了城市东区的一处居民区。这里的建筑群已经有些老化，墙面上斑驳的全息广告时明时暗。安娜·陈的新地址是一栋废弃办公楼改造的临时住所。
电梯早已停运，林宇不得不徒步爬上十五层。走廊里的应急灯发出微弱的红光，墙上的裂纹中渗出黑色的液体——这里的防水系统显然已经失效很久了。
"谢天谢地，你来了。"安娜打开门，她看起来比几小时前更加憔悴，"我需要给你看些东西。"
客厅里，一面墙上贴满了纸质照片和便签，用红线相互连接。这种复古的整理方式在数字时代显得格外突兀。
"这些都是我今晚找到的。"安娜指着那些照片，"在我公寓的地下室里，藏在一个老式保险箱中。"
林宇走近仔细查看。照片上显示的是一间实验室的场景，画面中央是一排连接着脑机接口的休眠舱。而最令人震惊的是，其中一张照片的角落里，赫然出现了宋曦的身影。
"您...认识这个人吗？"林宇强压住内心的波动，指着宋曦的影像。
安娜的表情变得痛苦，"我不仅认识她。事实上，在真实的记忆里，我是梦境合成公司的一名研究员。而她，宋曦女士，是'水城记忆'项目的主要设计者之一。"
林宇感觉自己的世界在天旋地转。宋曦不是受害者，而是整个计划的参与者？这个事实比任何病毒都更具杀伤力。
"后来发生了什么？"他努力保持着专业的冷静。
"我不知道具体细节。但在项目进行到中期时，宋曦突然发现了某个致命的问题。她试图叫停实验，但被驳回了。再后来..."安娜摇摇头，"我的记忆就开始变得模糊。下一个清晰的记忆，就是我已经成为了一名中学教师。"
林宇走到窗前，注视着外面的霓虹灯光。曾经温暖的记忆此刻变得如此冰冷。宋曦，你到底发现了什么？为什么要消失？
他的思绪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有人来了。"安娜紧张地说。
林宇示意她不要出声，悄悄走到门边。通过门上的猫眼，他看到外面站着两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人，胸口别着梦境合成公司的标志。
"陈女士，我们是公司的技术支持人员。"其中一个人说道，"检测到您的脑机接口出现异常波动，需要进行例行检查。"
林宇转身对安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客厅的紧急逃生窗。就在这时，他的通讯器震动了一下。是江辰发来的加密消息：
"紧急情况！发现'水城记忆'项目的真正目的。这不仅仅是记忆实验，而是一个筛选器。他们在寻找能够抵抗记忆污染的人，为了某个更大的计划。林宇，小心那些突然'恢复记忆'的人！"
门外，敲门声越来越急促。
# 《意识黑客》
## 第三章 逃离记忆
林宇的大脑飞速运转，计算着所有可能的逃生路线。十五层的高度，普通的逃生通道肯定已经被封锁，而这栋老旧建筑的外部维修通道可能是唯一的选择。
"你信任我吗？"他低声问安娜。
安娜看了看不断震动的门锁，又看了看林宇，缓缓点头。
"很好，跟我来。"林宇快速打开了逃生窗，寒冷的夜风立即灌了进来。外面是一个生锈的维修平台，勉强能容一个人通过。
"砰！"门锁被强行破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快走！"林宇推着安娜跨出窗户，自己紧随其后。就在他刚刚踏上平台的瞬间，房门被撞开了。
两个黑衣人冲进房间，其中一人立即掏出了一个造型奇特的装置，林宇认出那是最新型的神经干扰器——能够远程干扰目标的脑机接口，造成暂时性的意识混乱。
"往下！"林宇指着维修平台的螺旋梯，"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停下来！"
他们开始沿着摇晃的金属阶梯快速下降。生锈的栏杆发出不祥的吱呀声，每一步都像是在挑战平台的承重极限。夜雨中，整个城市的霓虹灯光在他们周围旋转，仿佛一场虚幻的梦境。
"林先生，"安娜在喘息中说道，"如果...如果我被抓住了，你一定要查清楚真相。关于'水城记忆'项目，还有一件事我没告诉你..."
"现在别说话，专心往下走。"林宇打断她，"我们一起出去。"
就在这时，一道刺眼的强光从上方照射下来。追捕者已经找到了他们。更糟糕的是，林宇感觉到一阵轻微的头晕——神经干扰器的效果开始显现。
第十层平台。林宇的视线开始模糊，但他依然能看到下方突然亮起的另一束强光。他们被包围了。
"這边！"他拉着安娜翻过栏杆，跳进了一个半开的维修通道。这是大楼的中央通风系统，铺设着错综复杂的管道网络。在电子时代，这些老式的机械设施反而成了最好的藏身之处。
通道里充斥着机油和铁锈的气味。他们弯着腰在管道间快速穿行，身后传来追捕者的脚步声。林宇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