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头说：“我今儿高兴。”
难得见她开心。
我笑着问，“什么事这么开心？”
沈嘉意却蓦地收敛了笑容，拂开我的手，冷冷道：“见了一个老朋友。”
我的手垂在身侧，不自觉握紧。
沈嘉意将身上的外套扔到我怀里。
“明天送去干洗，别弄坏了。”
我抱着外套，缓声道：“我妈病了，我想带知许回老家看看她。”
沈嘉意眉头紧蹙，声音拔高。
“你难道不知道知许身体弱，容易被传染吗？你妈病了，自己回去看就好了，不要带知许去。”
我放软语气，“我妈已经两年没见知许了，知许也想奶奶了。”
沈嘉意推开我，双手环胸，凌乱的眼神如刀锋一般。
“历慈，我再次提醒你，知许姓许，她叫沈知许。”
“当初是你硬要嫁进我沈家，我妈才是知许的奶奶。”
说完，她头也不回进浴室洗澡。
我怔愣在原地。
是，当年是我死心塌地要嫁给她。
因为她是独生女，父母不同意她嫁给我这个农村人。
父母把她关在家里，她翻窗跑出来。
大冬天的，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说要跟我私奔。
我感动得抱住她，用刚发的工资买了最贵的一件大衣给她穿上。
然后送她回家。
我跪在她父母面前，求他们答应我和沈嘉意的婚事。
她父母说，绝不可能同意沈嘉意嫁到农村，除非我嫁给沈嘉意。
读书人说话委婉，说是嫁，其实就是入赘。
我不是思想传统守旧的男人。
嫁，还是娶，亦或者入赘，在我看来都无所谓。
两个人结婚，不是一方嫁进另一方的家，而是两人成立新的家庭。
我也不在乎孩子跟谁姓。
沈知许，听起来比历知许好听。
我以为我是嫁给了爱情。
可是我那时的我不懂，爱情是有保质期的。
3
次日，我去接小知许放学，老师却告诉我，她被妈妈接走了。
我以为沈嘉意终于要好好缓和母女关系了，高兴地打电话过去。
“嘉意，你带宝宝回到家了吗？晚上想吃什么？我去菜市场买菜。”
电话那头，沈嘉意声音冷淡。
“爸妈想知许了，我带她回家陪爸妈住几天。”
一阵寒风吹来，我冷得手脚冰冷。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我妈说你不会带孩子，知许都胖成猪了，所以这次让她在家多住段时间，我妈要督促知许减肥。”
沈嘉意一向认为女孩子应该白幼瘦。
我不认同她的观点。
知许虽然有点胖，但很可爱，而且医生说了，知许的体重是在正常范围内。
小知许喜欢吃，让她控制饮食减肥，小家伙肯定不乐意。
我连忙去超市买了水果礼盒和一些保健品，开车去沈家。
“爸、妈，我来看你们了。”
一进门，我扬着笑脸。
可沈妈妈看到我，嘴角一下子耷拉下来。
“你怎么来了？”
我笑了笑，“很久没来看您二老了，我带了一盒你们喜欢喝的茶叶。”
沈妈妈嘟囔了一句，“谁稀罕。”
我环顾屋内，疑惑道：“嘉意和知许呢？”
沈妈妈说：“她们去邻居家玩了。”
沈家父母一向孤傲，看不上周围的邻居，很少和邻居来往。
“哪个邻居，我去看看她们。”
沈妈妈没回答，转而用命令的语气说：“今晚保姆请假了，你来做饭吧。”
我只好应下：“好。”
突然门外传来小知许撕心裂肺的哭声。
“呜呜呜……我要爸爸……”
我慌忙跑出去。
眼前的一幕让我心都要碎了。
沈嘉意踩着高跟鞋，用力踹向知许。
知许被踹得撞到墙边，捂着小肚子嚎啕大哭。
“疼……妈妈坏……”
我眼眶瞬间红了。
抱住知许，“爸爸来了，宝宝哪里疼，让爸爸看看。”
小知许趴在我怀里，哭得喘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