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她将琵琶抱在膝上,手指轻抚琴弦,却没有拨动。她的心思早已飘到了几日前那卷诗上。
白居易给她的诗,她已翻看过多次。诗中的真挚与洞察,让她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共鸣。这几天,她时常回想起那个清瘦的青衫士子,那份坦然和从容,似乎与这烟花场所中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你在想什么?”门外传来丫鬟小荷的声音。玉屏抬起头,看见她端着茶盘走进来。
“没什么。”玉屏敛了敛神色,轻声道。
小荷将茶盘放下,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听说卢恒带着厚礼来了,正在大厅与师父说话呢。”
玉屏心中一紧,面上却依旧平静:“他来便来,与我有什么关系?”
小荷咬了咬唇,压低声音:“卢恒可不是个好惹的人,听说他正在打听白公子的事……玉屏姐,你得小心些。”
玉屏心里一沉。她放下琵琶,起身来到窗边,望着夜色中模糊的长安街道。小荷的提醒让她意识到,自己似乎将白居易卷入了一场危险的漩涡。
“若真是如此,我只能尽力避开他了。”她低声自语,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第三节
与此同时,白居易正独坐在东市的一间茶坊中,灯火摇曳,茶香氤氲。他正在书案上执笔书写,眉宇间透着专注。
“白公子,这两日长安风头正盛,竟然有人在坊间谈起你的名字了。”对面坐着一位身形清瘦的男子,名叫元稹,是白居易初入长安时结识的好友。
白居易抬起头,微微一笑:“元兄是指花月楼之事?”
“正是。”元稹目光中带着几分揶揄,“你倒是洒脱,一曲琵琶便引得风波四起。卢恒可不是善茬,这几日正四处打听你的底细,恐怕你那书生梦,要因一位红颜而搁浅了。”
白居易放下笔,端起茶杯,神色依旧平静:“书生本无梦,何来搁浅之说?若因一场是非便退缩,那才是真正的平庸。”
元稹见他这般坦然,心中暗暗佩服,面上却打趣道:“看来白公子是不怕惹麻烦了。只是,我还是劝你一句,玉屏虽才情出众,但毕竟身在风月场中,远不及你的仕途重要。”
“仕途重要与否,不在于外物。”白居易淡然一笑,“玉屏姑娘的才情,值得尊重。我所为,不过是尽己所能,不负本心罢了。”
元稹摇摇头,正要再劝,忽然听到楼下传来一阵骚动。茶坊门口,几个穿着绫罗的随从涌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卢恒。他大步踏上楼,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每个人的面庞,最后定格在白居易身上。
“你就是白居易?”卢恒的声音里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白居易缓缓起身,面色如常:“正是在下。”
卢恒冷笑一声,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个穷书生,也敢坏我的好事?你可知道,惹怒了我卢恒,会是什么下场?”
茶坊内的人屏息不语,气氛一瞬间紧张起来。白居易却依旧神色自若,他微微一笑:“卢公子此言差矣。白某不过一介布衣,何德何能坏你的好事?不过是偶然弹了曲琵琶,解了玉屏姑娘的小小困局罢了。”
“哼,装得倒是坦然。”卢恒冷哼,“听着,花月楼是我卢恒的地方,玉屏也将是我的人。你若再敢多管闲事,就别怪我不客气。”
白居易静静地看着他,片刻后,缓缓开口:“卢公子大可一试,看看谁的志气更硬。”
卢恒闻言,怒气陡升,挥手便想发作,却被随从拉住。元稹见状,也赶紧起身打圆场:“卢公子何必动怒?大家不过是场误会,何必让事态扩大。”
卢恒冷冷扫了白居易一眼,最终转身离去,但丢下了一句阴森森的话:“白居易,你的好日子不长了。”
待卢恒走后,元稹长叹一声:“白兄,长安不是善地,这场风波,只怕才刚刚开始啊。”
第四章:危机暗伏
第一节
平康坊的夜,比长安城的其他地方更繁华,也更危险。这里有美酒琵琶,有繁华灯火,但也隐藏着冷酷的权谋与交易。
玉屏站在花月楼的内廊,手中握着一卷诗,那是白居易前些日子送给她的。这几天,她时常在静夜时翻看,不知为何,那些简单的字句能让她感到一丝从未有过的安慰。
然而今晚,这份安慰却被打破了。小荷匆匆跑来,拉住她的袖子,低声道:“玉屏姐,不好了!卢公子派人来传话,说要你亲自去他的府上弹琴,否则就……否则就让师父交人。”
玉屏一震,眉头蹙起。卢恒的无理她早有耳闻,但这次,他显然是带着怒火而来。
“师父怎么说?”她声音平静,但手指微微发颤。
小荷咬了咬唇,低声道:“师父不敢惹他,说这事儿只能你自己决定……”
玉屏闭上眼,胸口翻涌的情绪让她一时无法开口。她很清楚,师父不过是个见风使舵的人,倘若她不顺从,穆善才绝不会替她撑腰。可是,她更知道,去了卢恒府上,等待她的,将不止是一场简单的弹奏。
“你在怕什么?”忽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