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即将临盆,夫君令我亲自下厨做面,给他的青梅庆生。
小青梅故意踩我一脚,摔了面,捂着嘴惊讶:
“天哪,嫂子你又不是母猪,怎么怀个孕肿得和猪一样!”
众人哄堂大笑,疼痛和羞耻让我恨不得钻进地缝。
我含泪要她道歉,夫君却直接摔了碗:
“面都坨了,你叫辛辛怎么吃!还在这儿给谁摆脸子?!”
寒冬腊月,他赶着只穿一件薄衫的我出门反省。
转眼却给小青梅保证,
“不过是怀了孕,就敢把自己当公主了?当年要不是她死皮赖脸追我得紧,我根本看不上这样的女人!”
“你们等着,她马上就会乖乖回来跪着道歉。,再重新给你做一碗面!”
这一次,他恐怕想错了。
我去找族里的神医,要到了去父留子的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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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邢他把着我的脉搏,眉头皱得紧:
“去除人类血脉也有风险,再没有反悔的机会,你为了这个孩子,取了三次心头血,吃尽苦头,程雨桐,你现在又是在胡闹什么。不要命了?!”
他狠狠瞪我一眼,充满了怀疑:
“而且为什么雪天自己来,你那心爱的人类夫君在哪儿呢?”
茶能暖手,却暖不了我冰封绝望的心。
我吞下快要漫出眼眶的泪,忍住声音里的颤抖,倔强地说:
“他死了。”
厉邢从小与我青梅竹马,一同长大。
他知道我所有往事,又是族里最最好的神医,其实我知道,自己骗不过他。
索性躲开他探究的视线,觉得自己不算完全撒谎:
在我心里,夫君他就是已经死了。
想做我孩子的父亲?
呵,这个男人,他已经不配。
“合离书我也写好了,等孩子去除了人类血脉,厉邢,你就带我回梧桐谷,我和他,结束了。”
“你啊……”
厉邢的眉毛皱得更紧,片刻,深深叹了口气,把药递给我,在我头上摸了摸:
“连吃三日,最后一日,记得来我这儿。”
“好。”
区区三日。
我手里紧紧抓着药包,像抓着自己的下半辈子。
墨色如浓稠的悲怆,沉甸甸地压在屋脊之上。
我回到府时,肩上融化的雪花已经让我浑身湿透。
府中一片狼藉。
夫君砸碎的碗还在地上,我辛辛苦苦从和面开始出来的东西,已经在地上稀稀烂烂地,冻成了冰渣。
夫君素来爱干净、家务杂事又不假人手。
为了追求他, 我刚刚华为人形,就天天在梧桐谷里练习做人的吃食、洗人的衣服。
我一遍又一遍,伤了手、留了疤,只为了能早早学会洗手做羹汤。
只为了,我的心上人,他能在人群之中,多看我一眼。
成婚后,所有这些家务事,自然都是我来做。
他分明是谪仙一样的人,他的那双修长的、完美的手,只该用来弹琴念